“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看到陆清河拨云见月的一手之后,苏晴心里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这句诗。
诗句纵然浪漫,可那毕竟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但自家师傅挥手间扫去流云无数,澄清天宇的这一手可是实打实的!
原本苏晴以为,所谓上三境的争斗,那必然是充满刀光剑影的,甚至演变为法天象地那种级别的决战也很有可能。
可如今看来,这么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就在他抓不到头绪的时候,陆清河的声音却适时地传入了他的脑海:
“认真看,多宝,上三境之间的交手平时可不多见。”
在二人的身形升于天际之后,虽然师徒之间的距离已有百尺之遥,但陆清河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的传入了苏晴的脑海。
更有意思的是,哪怕明知道二人正在传音入密,然而罗玉桥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在谈话结束后,还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徒弟?”
“对。”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后,罗玉桥便低头往下看了看,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此刻的苏晴对他们二人来说,不管从什么意义上来讲,都是那么的渺小,根本无足轻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把这孩子带在身边,那么想必今日的阵仗也是为了他吧?”
不知是因为苏晴的境界太低,还是想到了陆清河今日的结局,罗玉桥此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萧索。
“真人所言甚是,实话实说,陆某这么多年来的苦心谋划,其中有一半,正是为了身下的劣徒。”
“那另一半呢?”
“不瞒真人,我还有一个徒弟!”
陆清河说完,便像是刚刚讲了一个十分成功的冷笑话一般,完全不顾罗玉桥的反应,直接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
被对面这么一搅,罗玉桥的神情终于也为之动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陆清河这样的人。
明明这样的天象已是世所罕见,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好的机缘,可他不提升自己修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全都为了自己的徒弟做打算。
虽然现在的局面,只有他一个上三境到达了现场,但接下来,如果陆清河依然执意不允许朝廷勘察现场的话,其中的阻力就可想而知了。
这分明是以想以一己之力,逆势而为啊,抗衡天下啊!
罗玉桥想到这里,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件事一眼就能看到结尾,为什么同为上三境的陆清河却看不透呢?
更离谱的是,如果苏晴的修为再高一些,哪怕是中三境的修为,那么说不定也能从今日的天象中获取一丝感悟。
可那孩子刚才打眼一看他就知道,撑死也就是个破障期的意思,连中三境的门槛都摸不到,就更别说领悟天象这种事了。
如果这人不是疯了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徒弟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了。
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罗玉桥看向陆清河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其中虽然包含着敌意,但钦佩的成分也同样不少。
只听一声苦笑后,罗玉桥才自嘲一般地说道:“阁下既然认得我,那么想必也知道
我其实一向不擅与人交手,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陆清河闻言没有回答,只是敛起笑容后,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玉桥见此脸色一阵黯然,但最终还是轻声说道:“职责所在,那就得罪了。”
下一瞬,远在地面的苏晴便看到了一束耀眼的寒光直奔陆清河掠去。
甚至光芒之璀璨夺目,哪怕地空之间相隔极远,也依然点亮了他的眼眸。
“师傅小心!!!”
苏晴的担忧脱口而出。
方才的时候,虽然也早就知道二人之间必有一战,可现在局势变化之激烈残酷,还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由此看来,先前二人那些客套的铺垫便显得太苍白了,原来上三境之间争斗一旦开启,便也是这般血腥浓烈的。
不过,就在他为陆清河担忧的时候,天上的景象却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面对这试探性的一击,但见陆清河非但没有后撤不说,反而还欺身上前,在拍碎了袭来的剑光后,接着更是一拳轰出。
“打空了!?”
苏晴下意识地迟疑道,因为此刻陆清河的身前分明空无一物,所以这一拳让他十分不解。
哪曾想,就是这看似落空的一拳,在瞬息后便裹挟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能量波动朝对面轰了过去。
不光是拳风凌厉不说,甚至在那股能量的波动里,苏晴还看到了无数淡金色的拳影。
且范围之大,何止千拳百拳,轻松便涵盖了所有退路,显然是硬逼着对手也要接下此招。
然而这次毕竟是上三境之间的争斗,所以罗玉桥的应对也是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