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驶进陆家老宅,沈拓推门下车,黎若娴的佣人早早候在那里。
“姑爷。”佣人恭敬地出声。
沈拓合上车门,“孩子们睡了吗?”
佣人跟在他身后,“小少爷和小小姐知道你要来接他们,在娴苑边吃绿豆沙边等着。”
他轻嗯了声。
黎若娴想念三小只,于是陆亦岚送孩子们回了老宅,她在临市出差,今晚要迟点到家。
进了娴苑,佣人端上茶水,沈拓声音温和地唤了声,“妈。”
“来了。”黎若娴端坐在椅子,姿态仍优雅从容。
他嗯,孩子们笑着过来围着沈拓,沈拓让他们先去车上。
三小只明白,爸爸是有话要和外婆说,于是乖巧地道别,“外婆,再见。”
待只有两人,黎若娴笑着眯了眯眼,“她什么时候回来?”
沈拓清楚二夫人口中的‘她’指的谁,不由自主地弯唇。
“阿岚从临市回来,可能十一点左右。”他轻抿了口茶,又看向二夫人,“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问您,您当初为什么没反对我和陆亦岚的关系?”
二夫人轻抚着手腕上的檀木佛珠,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沈拓手指拨弄着茶盖,“找个人替代余笙。”
黎若娴端起名贵茶盏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她最初宽慰陆亦岚找男人,目的确实如此。
得知沈拓和女儿在一起,她调查过他,知道他跟在陆亦岚身边多年,重点是女儿对他有救命之恩在前。
喜欢沈拓一望而知的野心。假若一个人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欲望,一定是最可怜的弱者。
“我当初都估算过了,即便你和阿岚最后分道扬镳,她也不会再对余笙念念不忘。”
沈拓不禁问,“为什么?”
二夫人坦言,“女人最不喜欢没担当的男人,也不喜欢内心过于敏感的男人,会迷恋比自己强大的男人,特别是阿岚。
她算得上外强内弱,这个‘弱’不是说她思想不成熟,是孤独。
温柔体贴能感化得了飒爽泼辣。”
沈拓知道,陆亦岚段位高,对于感情的态度太清醒透彻,精神层面的情绪要求更高。
“你不怕我另有所图吗?”
毕竟当时他的身份还是保镖,与陆亦岚的身份相差太大。
二夫人看着他,“我并不会看轻一个为钱靠近女人的男人。”
走到一定高度的人,又如何分不清男人的靠近是为了物质还是其他。财富有的多了,不怕人觊觎。
沈拓给黎若娴续茶,“当时您不怕她受委屈?”
陆家的地位,陆二小姐的名号,还有与秦家的婚约,千金事业总裁与保镖混在一起。
二夫人深深地看了沈拓一眼,“豪门讲究言行得体,谨言慎行,从前请礼仪老师各种教养,她也会认真学,但私下她喜欢怎样,我并未事事拘束她。
因为阿岚骨子里不喜欢束缚,她太懂她想要什么,正在做什么。”
原来二夫人什么都知道,沈拓不由更加钦佩这位商场上的铁娘子,她并不是一个迂腐古板的母亲。
黎若娴继续说,“陆家的情况,你知道。她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她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心是自己的,手也是自己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人生决定权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中,谁都指挥不了陆二小姐做事。你以为没他父亲阻拦,她就会与画家结婚吗?”
沈拓失笑,是啊,陆亦岚从小耳濡目染阶层,观念,思想,太清楚自己的定位,和谁结婚,她心底早有数。
爱是真爱过,但谈恋爱与领证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起身道别,黎若娴搁下茶杯,望着他的身影,“谢谢你,对她疼宠有加。她从小被我培养当陆家继承人,灌输肩负陆家的思想,潜心事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阿岚这孩子有时不懂得如何爱人,但她既然认定了你,她能给你的都会给。”
沈拓脚步微顿,沉默一秒后才回答,“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俩过去共历风雨,未来也会砥砺前行。
她是沈太太,沈太太也只能是她。我爱她,敬她,会尽全力保证她和孩子们平安喜乐,远离是非。”
沈拓载着孩子们回浅水湾别墅,在江城房产也多,可两人都没要搬其他地方住的意思。大抵这里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也是两人关系开始的地方。
佣人候在院子里,连忙拉开车门,领着孩子们上楼洗澡睡觉。
沈拓低头看了眼腕表,给陆亦岚发信息。那边回复半个小时后到家。
过了一会儿,陆亦岚的车驶入别墅院子,她下车就看见——
他站在门口,她立在院中。
隔着几步石阶,两人四目对望。
周遭的一切仿佛全都安静下来,相识以来的种种浮上心头,他眼里只看得到她,她眼里也只剩下他。
他一次次唤她二小姐。
她叫他沈拓。
沈拓唇角轻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