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行动一直持续着。
无数金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江嗣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也不管公司的事了,整日守在海边,只为找到关于辛欢的一丝半缕信息。
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辛欢彻底没了消息,仿佛已经葬身鱼腹。
无数粉丝来到辛欢葬身的那片海洋献上花朵为她送行,江嗣被刺激到,疯子一样踢翻那些花,让保镖守在外围不准任何人靠近。
江景和把儿子儿媳叫回国,呵斥他们是怎么当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管管越发无法无天的江嗣。
江道谦听着父亲的训斥,与妻子无奈对视。
江嗣打从出生开始老爷子就不让两人插手孩子的事,他们怎么管啊。
当然,江道谦不会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这些,乖乖听完训斥,与宁露去海边找江嗣。
他们在机舱里看到甲板上浑身湿漉漉准备再一次下水的江嗣,通知船上的人接应,而后沿着绳梯下去。
由于父母的到来,江嗣没有再下水,只愣愣的站在甲板上,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宁露用毛巾擦拭江嗣头上与脸上的水,满眼担忧与心疼。
腊月寒冬,江嗣因为一次次下水嘴都冻紫了,一直以来最最骄傲的孙辈变成如今这般不修边幅的狼狈模样,难怪老爷子气到把他们叫回国。
“阿嗣,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欢辛欢,可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你要为了她放弃生活吗?”
江道谦接着妻子的话劝道:“之前你赌气丢下江氏也就罢了,现在江氏上下全部在等你回去主持大局,还要让爷爷为你担心到什么时候?”
“江氏没了我不会塌,但辛欢能依靠的只有我,如果连我都放弃,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江嗣红着眼睛声音哑涩。
是他没用,没能保护好辛欢。
哪怕她真的……真的……自己也得带她回家啊。
宁露对国内的新闻并不是很了解,皱眉,“她的家人呢?”
“她没有家人,她只有我和开心。”
江嗣回头,讽刺的看向岸边。
不说他们从前只把辛欢当做摇钱树,辛欢出事到现在,他们一次都没有来过海边,这是什么家人啊。
忽然想到什么,江嗣变了脸色,来不及解释,丢下满头雾水的夫妻二人,通过绳梯攀爬上悬停在半空的直升机。
“去程宅,快!”
驾驶员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江嗣的吩咐往回行驶,留下站在甲板上大眼瞪小眼的江道谦和宁露。
直升机停在程家的草坪上。
江嗣大步走进房子里,面色阴沉的询问保姆。
“程寺舟在哪。”
“少、少爷在二楼的书房,我这就去帮您叫他。”
保姆不敢耽搁,正要去楼上找人,江嗣就已经越过她往楼梯那边走。
江嗣熟门熟路找到保姆所说的那间书房,推开门,就见程寺舟背对他坐在窗前。
“辛欢在哪里。”
江嗣停下步子,开门见山询问。
程寺舟控制轮椅转身,他看到江嗣狼狈的模样,声音与神情都平静到极点。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嗣见程寺舟这般,越发笃定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往前迈了几步,来到程寺舟面前,直勾勾盯着他,仿佛一条随时都会咬人的疯狗。
“既然你知道辛欢死了,为什么不去海边找她,以你对辛欢的爱,就算爬也会爬过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程寺舟抬眸与江嗣对视,气定神闲反问。
“辛欢是我的女朋友,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关心。”
江嗣冷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辛欢的关系吗,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千方百计把她藏起来?”
“是,我的确早就知道你们有私情,并为此心痛欲碎。”
程寺舟承认过后苦涩笑笑,“但是我想通了,已经成为废人的我给不了欢欢幸福,不如成全你们二人,我了解你,一定可以照顾好我心爱的女孩。
短暂停顿片刻,他的眼神转为失望。
“当初江英祁让我把车祸罪名栽赃到你头上,这样辛欢便会回到我身边,我想都没想直接把他从病房里轰出去,二十几年兄弟情分,你就是这么怀疑我的?”
江嗣看着程寺舟的眼睛,良久之后,他挺直到僵硬的脊背慢慢弯了下去。
“寺舟,我求你,只要你告诉我辛欢还活着就好,我不会跟你抢的。”
“辛欢的死我比谁都难受,恨不得现在就去陪她,可每个人身上都肩负着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要向前看。”
江嗣的背越发弯了。
是啊,人要往前看。
辛欢当初正是存着这样的想法,才会和他走到一起。
程寺舟看清江嗣的痛苦,也不嫌他身上湿冷,抬手拍了拍好友的手臂。
“天这么冷,别再把自己折腾病了,我让阿姨给你拿身衣服,你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车轮滚动的声音缓缓往门那边移动。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