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陈锦添是在一天傍晚。
    金阳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能确认，他不高兴。
    金阳没敢提为什么出现的是你，而不是阿天。
    金阳将做好的汤分给了陈锦添。
    陈锦添喝得很沉默，然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经常炖汤给他喝吗？”
    金阳点头。
    陈锦添陷入沉默。
    金阳并不喜欢陈锦添这样的人，沉默，冷漠，将太多的情绪都藏在表象之下，要花心思，甚至花了心思都可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因此，即便金阳担心陈锦添的出现意味着金阳生存时间的变短，却也不敢提出这个疑问。
    金阳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直到阿天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金阳才松了一口气。
    金阳抱着阿天，自私地希望陈锦添的病永远都不要好，他的阿天可以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
    从那以后，陈锦添变得很奇怪。
    他会在上班时间回到家里。
    起先，是落了东西，后来就直接大摇大摆地回来。有时候还会去学校。
    金阳总是能看到他。
    有一天，陈锦添回到家里，装模作样地上下翻了一圈儿，最后问金阳能不能陪他出去买个东西？
    因为是一个身体，金阳对他情感复杂，可以用两个字概括，“客气”。所以金阳没有拒绝，也因此没有询问陈锦添到底要买的是什么。
    他们一起去了外面，到了街上。
    陈锦添像是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随意溜达。
    金阳也不好意思问，他走，他就跟着。
    有时候，陈锦添会停下来，指着某样东西问他，要不要尝一尝？指着某样东西，问他想不想要？
    金阳猜测，也许这是陈锦添的报答。
    他摇头。
    他陪陈锦添出来，不求报答。
    虽然家里的钱都是陈锦添赚来的，但陈锦添掏钱给他买东西，他就是无法接受。
    在金阳拒绝了陈锦添四次以后，陈锦添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看得金阳有点儿心慌。好在，在金阳彻底承受不住前，陈锦添移开了他的视线。
    陈锦添往前走。
    走到一家花店前面，看着里面的鲜花。
    他想给金阳买一束花，却没有身份能够送给他。
    “陪我吃顿饭。”
    “你不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是。”陈锦添看向旁边的一家甜品店，“买个蛋糕，今天我过生日。”
    金阳愣住。
    面上露出若有所思。
    陈锦添猜测金阳的脑袋里面，一定在想，那今天也是阿天的生日。
    陈锦添看着金阳。
    他现在有了一个想要对方在乎他的人，对方却不在乎他。
    “能陪我吃顿午饭吗？晚饭你可以和他一起吃，我准备了烟花秀，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看。”
    金阳听到这句话，点头。
    陈锦添：“去选个蛋糕，现在定好，晚上就能拿。”
    金阳点头。
    陈锦添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欺骗自己，他就是在为自己选蛋糕。
    金阳挑了一个阿天喜欢的口味，让老板做成了红色的恐龙造型。
    陈锦添忍不住道：“再要一个一样的。”
    金阳意外，“你不自己挑一个吗？”
    “懒得挑。”
    金阳没在意。
    陈锦添拎着那个同款蛋糕，嘴角微微扬起。
    这样，就能算是金阳选给他的蛋糕了。
    这个蛋糕陈锦添没吃，放在了冰箱里，被阿天看到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归根到底就是一个人，看到那个蛋糕的瞬间，他就明白了陈锦添的想法。
    ——他爱上了他的阳阳。
    阿天拐弯抹角地，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地询问金阳对陈锦添的感觉，金阳笑话阿天吃陈年旧醋。
    阿天却默默盘算起，将离婚协议书落到实处的打算。
    同时，阿天知道了军方找到了清除陈锦添身体内部毒素的方法，他存在的时间，在慢慢减少。
    阿天没敢告诉金阳。
    但金阳自己发现了。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情，心照不宣的在面对彼此的时候，笑容满面，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然后在彼此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抹泪。
    没过几天，金阳发情期到了。
    发情期来得突然，发现的人是陈锦添。
    金阳平时都贴着隔离贴，与陈锦添也始终保持着距离，这还是陈锦添第一次闻到金阳信息素的味道。
    清甜的，带着一点点苦味的橙子香。
    陈锦添意外，“他没有标记你？”
    金阳摇头。
    “原本是打算在登记后的第一个发情期，永久标记的。”
    金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陈锦添明白。
    他们知道了阿天不仅仅是阿天，还是他陈锦添。
    陈锦添面色阴沉，心火越烧越旺，口不择言，“他一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