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找的您好苦啊！”赵素娥的脸上竟浮现出孩子般的委屈，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完全依赖倾诉的人。
    顾锦和霍司辰相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茫然。
    “赵姨，我是阿锦啊。”
    “阿锦……”赵素娥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锦，不停的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你与公主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你母亲是哪家的小姐？”她急急问道，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顾锦摇摇头，“我母亲并非世家小姐，她与我父亲是在边境相识的。”
    赵素娥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你可有画像。”
    见顾锦摇头，赵素娥眼中尽是不甘。
    顾锦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衣内掏出那枚她从安定伯府翻出的狼牙吊坠。
    “这是公主的东西，你果然是……”
    情绪激动下赵素娥呕出一口鲜血。
    “娘亲！”
    赵素娥却抬抬手，浑不在意的道：“临死之前能看到公主的后人我也可瞑目了。”
    她用力的抓着顾锦的手，似在透过顾锦看着另一个人，眼里尽是不舍，“孩子……你要记着，你的母亲是昭国的璇玑公主，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顾锦虽早就对自己身世存有怀疑，可此时听到赵素娥亲口说出母亲的身份，仍旧觉得震惊。
    “但是……你千万不要回昭国，因为那是公主穷尽一生想要离开的地方……”
    赵素娥呼吸越发艰难，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她奋力起身，跌靠近顾锦的怀中，伏在顾锦耳边低低道：“辰儿的父亲没死，他是……你们陈国的皇帝。”
    顾锦瞳孔猛缩，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我要去见公主了，我没什么遗憾了，只求你……求你帮我照顾辰儿，求你护他平安……”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最放心不下还是自己的孩子，她只愿他能平安……
    赵素娥缓缓闭上了眼帘，身子一歪，没了气息。
    “娘！娘！”
    霍司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寒霜一般侵袭着顾锦，她脑中嗡鸣声一片，只觉头疼欲裂。
    如果她今日早些过来，如果她早些将他们接进侯府，如果她早点知道真相，赵姨就不会死……
    “阿锦！”谢染在顾锦杀了刺客后便已经赶了过来，只他未敢上前打扰她们。
    如今见她情绪崩溃连忙行至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顾锦脸上流下蜿蜒的两行血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一片寒色。
    “放手。”她冷然推开谢染，手中的匕首冷冷抵在谢染心口。
    “主子！”
    墨音和玄羽见状便要上前，乌木看着两人，素来冷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无措来。
    “站住！”谢染厉声制止了两人上前，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锦，任由她用锐利的刀尖刺进他的皮肤。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顾锦眸色猩红，眸中有愤怒怨怪，更多是被至亲背叛的痛苦。
    谢染说不出任何谎言，只眼神哀伤的点了点头，“是。”
    顾锦即便已心知肚明，可听到谢染亲口承认，她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无边的痛楚。
    她无力的垂下手臂。
    墨音几人都松了口气，他们都怕顾锦在盛怒之下会伤了谢染。
    只有谢染越发惶恐不安，眼里隐隐泛着哀求。
    顾锦将手中的匕首扔到谢染脚边，语气是未曾有过的漠然，“我们还要处理赵姨的丧事，闲杂人等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