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两个儿子啊,不能说混的多好,但是其实对我们老两口还算不错,尤其是二儿子。”说到这里,李珊感觉话筒对面的王大妈的声音好像哽咽了起来,但是为了避免打乱王大妈的整个叙述的节奏,李珊继续保持安静地听着,只不过会时不时地“嗯”一下目的是告诉王大妈自己确实还在听。
“那天听完二儿子在法院的话,我回家后时不时地就回想起二儿子刚结婚那会儿,那会儿确实我和他爸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我家老大的孩子身上,毕竟是家里的长孙,本身就隔辈亲,一家人都特别疼爱刚出生的大孙子,不自觉地可能就忽略了二儿子刚结婚时的一些难处。后来二儿子也生孩子了,生的是女儿,我们也确实从邻居口中听到过二儿媳妇说我们重男轻女,每天就围着大孙子转,根本就不管孙女儿。但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就是因为大儿子的孩子是我们老两口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而且大儿子儿媳妇之前还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自然就多关心孙子一些,但绝对没有说重男轻女的原因。”
其实当王大妈说到这里,李珊想的是,也许真有一部分重男轻女的原因也说不定呢,就像老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按理说王家老二才属于王家的老儿子,结果现在反而是王家老大颇得父母欢心,这一点是李珊一直以来想不通的地方。
“后来日常花销越来越大,大儿子也外出打工了,好在二儿子就在周边打些零工,我们老两口也算有些盼头。”说到这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王大妈没有紧接着讲述。
刚好李珊觉得这个时机是个追问的好机会,于是连忙调整好状态问道:“王大妈,那之前你们大儿子一家离开家乡外出打工后,你们二儿子对你们二老怎么样啊?你们的日常花销怎么办啊?”
听到李珊的问话,仿佛才成功地将王大妈从回忆的深处拽出来,只听话筒中传来王大妈好像情绪高一些的嗓音:“啊,之前除了我们日常种地能够在秋天打一些粮食卖钱外,也都是我们家老二给我们老两口零花钱,也足够我们日常花销了。”
李珊听到这里,心想怪不得当天在fa院调解室时王家老二几乎用的是质问的口吻问的这老两口,就连一向态度强硬的王大爷都没有反驳,原来确实是人孩子做得到位啊,可是李珊觉得既然二儿子一向做得孝顺,怎么就非得闹到今天这步呢?也是搞不懂这家的老人!突然李珊的耳中回想起之前在陆舜曦的车上时,陆舜曦曾经提到过的好像是在老二没出生之前,他们夫妇救过一个人还险些因为举止亲密造成误会!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可是这个事情现在想来都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啊,这个王大妈还能记得吗?就算她还记得,这个事儿看起来和本案也没多大关系啊,我应该怎么问为好呢?
“大妈,但是感觉王大爷好像对二儿子有意见啊?他们父子俩是发生过什么矛盾吗?”李珊决定循循善诱道。
“……”在李珊问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话筒对面的王大妈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唉,说来说去还是我家老头死心眼啊。二儿子之前总问我,总感觉他爸偏心他大哥呢。我一直都是打马虎眼说什么他想多了哪有的事儿都是自己儿子哪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个老爷子就是偏心,大儿子从来没给过我们老两口多少钱,他也从来不挑,这要是换做是二儿子出去那么远一分钱没寄回来,都指不定被他说成什么样了。”
李珊一听这话是有戏啊,于是再接再厉问道:“那大妈知道为啥都是自己的儿子,王大爷会偏心老大吗?说实话,我感觉要是偏心老二还情有可原,一般的家里老人不是都偏心老儿子嘛。”
也不知是李珊的循循善诱地问法打动了王大妈亦或者就是王大妈也想找个人说说这么多年的憋闷,反正结果就是出奇地好,之后没等李珊绞尽脑汁地将话题牵引到那个“他”身上,王大妈就一股脑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说来话长啊,小李律师,这个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能和我家老头说啊,我把门锁上,别一会儿老头回来了。”听完王大妈的唠叨,李珊忙接着说道:“不能不能,谁我也不能说。这是律师的职业道德。”
“这要从很多很多年说起,那时候我家老二还没出生,得有四五十年了吧,我刚和我家那个犟种结婚生完老大不久,我们就像往常一样去自家的田地里锄草,我俩锄草后都觉得有些热,就商量着要去买个冰棍吃,结果还没等走到小卖店,就发现道边躺着个人,说实话我们一开始都觉得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吓得我是立刻就把手里的锄刀扔了,我家老头从小就胆子大,我怎么拽怎么权说赶紧走吧冰棍也不买了都不好使,非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他这一过去,我也就壮着胆子跟着走了过去,结果发现这个人没死还有气儿,丫头你知道那个年代都穷啊,我们从小就听父母说逃荒饿死的故事,我俩就以为这个人可能是从哪里逃荒过来的,寻思也不能就看着这个大活人饿死在路边啊,我们就从不远处的小卖铺借了辆小推车将这个人推到了自己家。几天之后这个人意识也恢复清醒了也能下地走路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