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在慕容苍的软磨痴缠下,慈念秋终究还是选择了顺从一回自个儿的恻隐之心。
沈落溪在知晓慈念秋松口同意后,既为着她下半生能有所依靠而感到欣慰,但又不免生出了几分离别将至的感伤。
“母亲,咱们这一别,怕是终生不会再见,我纵然知道你在现代也会过得很好,可始终是免不了牵挂。”
沈落溪的声音哽咽得有些厉害,她顿了顿,缓缓说出了多日以来的盘算:“我和越泽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日后,不如母亲也趁着这个机会,和义父办了婚事,咱们同日成婚!”
慈念秋闻言,眼中先是划过一抹讶异,而后又因沈落溪的提议而浮起了点点的悸动。
“如此,倒也可行。”
暗处,慕容苍大气儿都不敢喘地躲在角落里,尤其在亲耳听到那句从慈念秋口中所吐出的“可行”二字后,手掌更是因激动而紧紧地攥向萧越泽。
萧越泽拧着眉头,咬着牙忍痛提醒道:“岳父大人,你的当务之急是速速去为慈伯母准备嫁服。”
而不是在这儿拉着他一同偷听墙角。
慕容苍被那声“岳父”唤的服服帖帖,再看向萧越泽,眼神中尽是满意之色。
“越泽,待我走后,你不止要照顾好溪儿,更要替我看顾好慕苍王府上下,我书房里还放着些地契房产,左右也是拿不走了,就全部留给你和溪儿做新婚贺礼吧!”
慕容苍说话时候的语气云淡风轻,似乎那些个地契不过就是几张轻飘飘的纸。
直至宁叔亲自将足有半人高的箱抬送到沈落溪的跟前,她虚虚翻了其中的几张,不禁咋舌道:
“义父的地契铺子竟然横跨上元、景国还有云国,所有的这些资产加起来,说是一个富可敌国都是不够的。”
从前她还是朝云将军的时候,皇帝每逢年节的赏赐累计起来,也总有个十数万两的银子。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沈落溪,在瑄王府也好,后来假死重新回到云国也罢,她手里的银钱总还是很宽裕的。
可现下慕容苍冷不丁地扔给她这么一堆堪比国库的资产,沈落溪忽然生出了些“有钱不知道怎么花”的不真实感。
萧越泽笑吟吟地靠近沈落溪,将下颌搁置在她的肩头,“娘子,以后为夫可都要仰仗你了,你当真是一个苦命的有钱人啊。”
沈落溪没好气地嗔了眼拿她打趣的萧越泽,敛了敛神色道:
“钱留着也是花不完,索性就拿出一半儿来,用来救济穷苦困顿的百姓,还可抚恤将士们的亲眷。”
许是越说越起劲儿,两人讨论的话题逐渐从婚礼转变为了“该怎么花钱更好”。
夜色渐深,沈落溪却仿佛不知疲倦般,粉嫩的唇般依旧保持着张合不断的频率。
萧越泽耐心而又温柔地听着她的计划,又在沈落溪将要说累口渴的时候,贴心地替她递上一盏温茶。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满当当都是映着沈落溪的倒影。
这一生,能遇到沈落溪,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转眼,十日后。
一场三国之内前所未有的盛世婚礼在云国,朝云将军的旧日府邸举行。
更有云帝商天元、景帝苍南阳及上元女帝江玉颜亲自来观礼。
原先这场亲事本是该由云国的礼部来全力操办,但因着在备嫁妆的时候,身为上元女帝的江玉颜又着意往里添了许多。
景帝苍南阳在收着风声后,也是不甘示弱,不多不少拿出了比江玉颜稍多一些的嫁妆贺礼。
前边儿轿子已经入了萧国公府,后边儿抬着的百里红妆才刚走近云京城。
在万众瞩目下,沈落溪身着华贵雍容的凤冠霞帔,以艳绝无双的姿态款款走进正堂。
在红绸的另一边,是同样一袭喜袍,俊逸非凡的萧越泽。
萧国公接过沈落溪敬来的媳妇茶,满饮了一盏,笑得开怀,“今日我萧氏得以迎娶太傅沈氏,实乃阖族之幸,愿你夫妇二人从此互敬互爱,白头偕老,永不离心。”
沈落溪微微屈膝,隔着红盖头向上首盈盈一拜,“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萧夫人彼时已然显了怀,本就风韵犹存的面容上此刻更是漾着柔和如水的神色。
“溪儿既已入了我萧府门,往后她是想要在朝堂如男儿郎一般建功立业也好,是想上阵杀敌,领兵作战也罢,又或是想要在这院中相夫教子,我和你父亲都绝不会有二话。”
沈落溪听罢,眸光间更是划过几分深切的动容。
世人皆道萧越泽娶了她,是他莫大的福气。
可于她而言,能遇到萧越泽,同他恩赐携手,才是不枉走这一遭。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伴随着礼官的唱喏声落下,沈落溪弯腰低头时的凤冠顶与萧越泽头顶的发冠相触,又极为默契地同时站直了身子。
待到萧越泽宴完宾客回到新房,那一对儿红烛正燃得兴盛缠绵。
“娘子,久等了。”
萧越泽状似沉稳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