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伏在萧越泽的膝头,粉色的樱唇微微一勾,毫不留情地针砭道:
“沈夫人和沈相总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一双手和那两颗心却是全然不如方媚光明磊落,况且这两年相府越发得不成样子,是该好好吃顿教训了。”
沈落溪的人虽不在景国,消息却是异常得灵通。
自打沈落溪与萧越泽成亲以后,沈相就依仗着她的名头狐假虎威,大行朋党之事,且因不知收敛,险些闯下大祸。
若不是苍南阳记挂着往日的情分,沈氏就算抄家灭族十几回,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夫人英明,只是大哥明日起来,怕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旖旎的春梦了。”
不待沈落溪启唇再说些什么,男人的薄唇早已落下,炽热的温度极快地席卷她身体的各处角落。
在一番耳鬓厮磨,恩赐缠绵过后,沈落溪累极,沉沉地阖上了眼皮睡去。
萧越泽耐着性子多等了约摸两刻钟,才怀抱着沈落溪走向净室。
“娘子,只愿这次你从景国回来后,就能顺利地为怀川和清梨再添一个妹妹或是弟弟才好。”
温热的水拂过皮肤的表面,大大松缓了腰侧的酸乏,沈落溪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便又任由着男人的动作而去。
翌日。
沈留白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两侧的太阳穴跳动得异常欢快,随后他的鼻子轻轻一嗅,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奇怪,我的身上怎的会有女子的脂香味。”
他抬眸环视了眼房内,雅致的环境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待到他静下心来想要忆起些什么时,脑仁中心的胀痛不觉更盛,无论如何费力费神,他的脑子里始终都是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
沈留白从榻上起了身,正欲垂眸去系腰带,余光蓦地扫见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璎珞。
他弯腰拾起那枚璎珞,放在掌心中仔细地端详。
“这打璎珞的手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究竟是在何处呢?
一时半会间,沈留白却是毫无头绪可言。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行将璎珞收入怀中,略洗漱了番,便出了院子。
彼时,柏栩院中,沈落溪同样才惫懒地睁开了双眸,坐在妆台前,有气无力地瞧着方媚为她梳妆挽发。
“方媚,待会儿你去给我熬一碗避子的汤药来,再让下人们收拾一下怀川和清梨的东西,咱们此次去景国,没一个月的功夫怕是回不来。”
方媚从善如流地点着头,只是在听到沈落溪要她去熬避子药的时候,手下的动作微妙地一滞。
“夫人,奴婢瞧着您和国公爷的感情这么好,婆母公公又都是再省心不过的,为何您不愿意再生一个孩子呢?”
沈落溪笑了笑,心知方媚心里的纠结,不动声色地开解道:
“在我嫁给夫君的那年,婆母以大龄产妇的身份生下了夫君的妹妹,这些年我能够如此潇洒恣意,无一不是婆母在背后帮衬着我,府上的孩子已经够多了,我实在不愿再让她多生烦扰,但……”
沈落溪的话锋适时一止,方媚等了半天都没听着下文,不免追问道:“但是什么?”
沈落溪望了眼窗外盎然别致的夏景,语气放得轻缓:
“孩子是父母的精气心血凝练而成,若是缘分真的到了,我也不会狠心不要,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如意顺心,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么。”
方媚听的认真,眸光更是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这时。
沈留白的身影从院外走近,方媚抬眸一瞧,昨夜的旖旎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更是让她的一颗心骤然崩乱。
沈留白作势坐在软凳上,试探地问道:“落溪,昨日我喝醉了,没闹出什么笑话吧。”
沈落溪不露痕迹地看了眼额间已然开始心虚出冷汗的方媚,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岔向了别处:
“大哥,我原先预备着是再过三日就启程去景国,现下想来,又觉着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些,大哥是怎么想的?”
沈留白听罢,思绪下意识地被带得一转,沉吟了片刻后,斟酌着道:
“相府这些年表面瞧着风光,实则内里却是一团污秽,这衣裳吃食倒是不用多带,但可靠的厨子、小厮、侍卫,还有……”
穿堂风从外间吹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涌入了沈留白的鼻腔。
那股香味虽然极淡,却带着莫名的熟悉。
“还有平日里伺候妥帖的侍女,也是该带上的。”
沈留白借着饮茶的动作,垂睫掩去了眼底一掠而过的异色。
“不错,无论什么时候,这身边有个得用的,信得过的人才是最最要紧的,今日是那些个铺子掌柜来向我汇报的日子,我且先去趟前厅接待他们,大哥喝完这盏茶再走也不迟。”
沈落溪扶了扶鬓边的南海珠簪,在另一只脚将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弯眼一笑,又道:“方媚,你就在此处先伺候着我大哥用茶吧。”
方媚欲跟着沈落溪离去的步子蓦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