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沫儿接过解药,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师傅交待的那句话,“苏公子,你可知异世之魂,一旦厌世,不管是否寿尽,皆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苏御听到这句话陡然一惊,一种久违的恐惧感不受控制的瞬间占据他四肢百骸,青儿离开他?
再次拥有,再次失去?他没有办法承受。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一口气,缓缓出声,“你们有方法?”
赵沫儿瞧着苏御那张瞬间变色的脸,挑了挑眉,还以为以他的智谋根本不信呢,没想到啊……
还得是师父。
赵沫儿点了点头,“自是有的,否则也不将这件事告诉你。”
说着献上了一个香囊,“将这件东西让她随时带在身上,她便会一日也离不开你。”
苏御接过赵沫儿手上的香囊,打量了一下,又狐疑的看了她的一眼,赵沫儿连忙开口,“咱们师徒早就领教过你的手段,自是不敢乱来。”
她们也没这么想不开。
一枚普通的催情蛊而已,这份大礼苏御一点也不亏。
苏御没有说话,“一个月后再来见我。”
赵沫儿见苏御看着香囊发怔,又重新靠近了他,声音娇媚入骨,“苏公子……”
门‘呯’的一声被推开,钟丽华大步走来,瞪了一眼靠近苏御的赵沫儿,“一炷香时间到了,快滚!”
赵沫儿生气的看一眼钟丽华,真的好烦这半老徐娘,总坏她的好事。
“干嘛那么凶,女人得温柔一点。”赵沫儿委屈。
钟丽华皱了皱眉,“我都这把年纪了,温柔给谁看?”
“我说苏老夫人呐,你儿子又不会吃什么亏,你紧张个什么?”
“但我媳妇会吃亏!”
苏御的脑子被两个女人吵得无法思考问题,干脆起身,走出书房,懒得管这两个吵成一片的女人。
出门后唤了刘勇,随意找了一个安静的偏殿坐下,“马上将夫人接回京都,路上切不可出任何差池,按我规划好的路线出发,不用图快,她若累了,便留下住店休息。”
在她来之前,他要收拾好一切残局,只等她一到,便能主持封后大典。
“那属下走了,主子你和墨客会不会……”
苏御将香囊收入怀中,沉声吩咐,“我只信你。”
刘勇走后,苏御走近书房,仍旧能听到他老娘和赵沫儿你来我往的声音,一推房门,两个都止住了声音,苏御淡淡的睨了一眼赵沫儿,“还不走?”
赵沫儿委屈的一跺脚,离开了。
苏御又走近钟丽华,“娘吵舒畅了吗?”
钟丽华剜了坏儿子一眼,“她在打你的主意,你瞎啦?”
苏御笑了笑,“打我主意的那么多,个个要去理,凯不是要累死?你儿子也天天打别人的主意。”
皇帝的主意、周临渊的主意、李宴之的主意……还有青儿的主意。
钟丽华无语了,“等月瑶回来,我便将此事告诉她。”
苏御拧了拧眉,“您要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子,就别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有她一个女人,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幸好青儿不是娘,否则他还真没时间去干别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御都很忙,每隔两日便会收到海东青传回来关于李月瑶的行程。
宫中经历这一次动荡,表面一切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他不能有丝毫懈怠。
经过半个月的斡旋和雷霆手段后,一切已在掌控之中。
眼看着李月瑶马上抵京,苏御身上的这只香囊已被多名太医查验无事,而自己也佩戴多日没有任何异样。
这香囊里装的是李月瑶的几根头发粉末,只对李月瑶有用,只要她稍稍动情,便能加倍放大她的情·谷欠。
李月瑶坐了将近二十天的马车,路途中一小半时间都在修整,比去时也慢了一倍,但回皇宫时整个人还是有些晕晕呼呼的。
被人扶到寝宫时,浑身像是脱了水一般,瘫软在床上,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苏御一身明黄常服,墨发已用玉冠高高束起,清逸无双的脸上,满是急切,他摒退下人,坐在李月瑶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额,眉头轻蹙,脸色虚白得紧,和上回刚到陇西时的状况别无二致。
“青儿!”他轻唤了一声。
李月瑶有气无力的轻嗯了一声,苏御让人端了热水进来,又亲自替她净脸,擦手。
“苏御……”李月瑶感觉有人在动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瞳孔聚焦后,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搂住苏御,又重重的唤了一声,“苏御!”
苏御握着帕子的手僵住,瞬间将帕子扔在一旁,用力的回抱着她。
心里有千万思绪不知如何开口。
“我……我担心死了,日日睡不好!”李月瑶靠在他的肩上轻轻的的啜泣。
“这不是没死吗?”他放开李月瑶,打算好好的哄一哄,却发现她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每一滴都像是重重的砸在了他心上。
她很少这么哭,顶多也是红下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