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泽害怕了,他回忆起那几个抬轿子的轿夫,个个都身强力壮。
且神态肃穆。
若是穷苦出身的人家,要以抬轿子为生,那么他们的身高、年龄不应该那么一致。
身材也不可能那么匀称。
而那几个人,显然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许明泽越想越害怕,他偷偷抱紧了怀里的木匣子。
都说财不外露,财不外露。
难道这些人是为了打劫他来的?
他得想办法先溜了。
许明泽掀开帘子,想趁着大家没有防备的时候,滚下去。
没想到,他的头刚伸出去,就遭到一记重棒,顿时头昏眼花,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伙人早早拍响了孟府大门。
为首的正是许孝林,他双手叉腰,表情气呼呼的。
脸上的横肉都在震动。
“敲,给我用力敲,找不到许明泽那厮,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住下了。”
其他人继续敲着门。
引得门外三三两两的人前来围观。
许孝林趁机将事情发酵,他对着门口几个群众说道。
“亲爱的父老乡亲们,鄙人姓许,从大唐而来,昨日,我家老爷相中了许明泽的那座宅子,双方谈好了价格,也交了一万六千两的定金。
剩下的五万两约定当面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而房契我们也就看了一眼。
谁知道那许明泽竟拿着我们的定金玩失踪了,足足一万六千两啊,说实话我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钱。
可那房契上,写的孟家小姐孟真的名字,你说,你们说说,我们不找孟家找谁?”
许小林拍着双手,那表情越说越夸张。
砸门的几个也举着头,高喊,“找孟家,肯定找孟家,一定是他们合伙起来,欺负我们外地人。”
几个观众听了也是这么个理,毕竟,许明泽昨日还被人看到出现在孟府大门,后面还被孟真请了进去。
许明泽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门童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吓得双腿哆嗦,一个劲地往老爷的院子里跑去。
柳娘叫醒孟真的时候,她还抱着枕头抱怨了两句。
只是听不清说什么。
柳娘没办法,只好凑近孟真耳旁,大声喊,“小姐!外面来了一伙劫匪,你没听错,是一伙劫匪……”
“劫匪,什么劫匪?”
孟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爬起来,睡醒惺忪的。
桃红正抱着碗,在一旁喂着安安,小家伙手里还拿着磨牙棒,学着公鸡咕咕叫。
逗得桃红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孟真知道,他们在笑话她的发型像公鸡,于是白了一眼过去。
“小小年纪,就会拿你娘亲取乐是吧。”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向安安的方向爬去,引得小家伙扒着床围兴奋的直跺脚。
“哈哈哈哈……”
柳娘拽着孟真的手,将她拉了回来,正要给穿衣洗脸。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指名道姓找你呢。”
孟真大手一挥,又躺回了床上,“让我父亲和兄长去啊,我一个女子还能跟他们对打不成?”
柳娘又将人拉了起来,“大少爷昨夜没回来,老爷已经把人请进来,正等着你过去呢。”
去了前厅。
许孝林一见到人就站了起来问,“你就是孟小姐,孟真吧。”
“是!”孟真在父亲身旁坐下。
许孝林又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孟真细细听着,一会捧起茶水喝得悠闲,“那依许先生的意思是?”
许孝林看她倒也是一个通情理的,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挑明的说。
“要么,你们孟家陪我们一万六千两银子,还有陪我们请人做法事的钱。
要么,孟小姐陪我们到里正那间宅子户,我们继续支付五万的尾款。”
孟真淡然一笑,“我都可以,你们想怎么处理?”
孟老将军看女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他们在谈论和交易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梳子。
真儿甚至都没派人核实情况。
万一,这许孝林并没有给出去这一万六千两银子呢?
即使这一万六千两已经给到了许明泽,也没有理由让她的女儿替前夫贴一笔账啊。
这可是一万六千两,不是十六两。
“真儿,你别急做决定,这件事还有待查清。”
“我相信许先生不会骗人的,是吧?你若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们今天就可以处理,你要回定金,还是要宅子?”
反正那宅子,她是不可能回去住了。
倒不如卖了换银子。
许孝林没料到孟真这么好说话,倒有些惊讶了,可他又担心有诈。
毕竟,京城里头的大户人家都是非富即贵,自然不轻易受人摆布。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孟大将军的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