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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些都是水硬生生冲出来的?”
看着光滑如镜面一般的石头河床,钱大小姐颇有些震惊!
水至柔至弱,怎么能把坚硬的石头都冲刷得这般平整?
“是啊,常言道水利万物而不争,却能水滴石穿,平山填海,这大概就是平凡的力量,所以我们做人也要像水一样……”
“哈哈,孙老师的课堂开课了,谁来听课?”
钱慧笑得不行,明天给我哥配个小眼镜,就像黄教授那样!
让他去公社中学给人讲课去!
“黄老的图纸画得简直神了……”姚忠平翻出黄教授留下来的图纸,对着河床几个点简单瞄了一下,不由得暗赞一声,不愧是老水利专家!
瞧瞧人家设计的图纸,甚至精细到了每一厘米!
“那咱们现在就开工?”
吕主任更是急得不行!
“先不急,咱们得把图纸弄明白,你看啊,按照图纸,咱们要在这里修建一个土石重力坝,首先要平整一下河床,选择石头底进行修建,该刨的刨,该炸的炸,那就是这块河床了,要是沙子底一冲就冲垮了……”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吕主任打着哈欠,含混应付着。
赶紧整吧,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没干呢!
刚刚组建不久的业余宣传队也来到了工地上,蹦蹦跳跳给大家唱歌跳舞,鼓劲加油。
钱大小姐有些愤慨的看着夏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轻展歌喉,给大家唱了一首江南民歌,她抬起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咱们干活累得要死,她们可倒好,说说笑笑唱唱闹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下来帮咱们挖几锨土来得实在!”
孙建平掏出手帕,帮媳妇擦擦汗,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精神的力量!”
“我看纯粹是扯犊子!”
“别介,咱们屯子的小牛犊子一头好几千块,可不能随便扯,扯坏了他们配得起吗?”
“噗!”
钱大小姐笑得合不拢嘴,捣了他一拳!
油嘴滑舌!
一天活干下来,大家伙都累得精疲力竭,一个个端着饭缸去山头打饭去,主厨张子义同志也累得不行,靠在一堆木头旁,嘴里叼着烟,竟然睡着了!
“瞧把我爸累得……”刘桂英心疼公爹,盛了一碗猪肉炖粉条递过去,拍拍张子义的肩膀,老张这才睁开眼,使劲抹了把脸,“诶嘛可把我累屁了,一下子给上千口子做饭,又是杀猪又是炒菜的,真顶不住了!”
“张叔咋还累成这样呢?”孙建平把饭缸里的肉拣出来,放到媳妇饭缸里,笑问道。
“怪谁,还不是怪你曹叔,王八羔子,先说弄点土豆干蘑菇啥的炖吧炖吧就行,临中午的时候说让我去公社猪场抓猪,又要杀猪炖猪肉,熬猪油……”
张子义打了个哈欠,抓起饭缸往嘴里划拉,见钱慧皱着眉把猪肉上没刮干净的猪毛往外拔,笑笑,“这大小姐身娇肉贵的,吃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看你爸都大口造肉吃呢!”
钱慧抬起头,皱皱细眉毛,“张叔你干活糊弄,猪毛都没刮干净!”
“哈哈,农村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混一天算一天,哪像们城里人,那衣服干净得都能照出人影,小脸擦得佻白佻白的,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
一句话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孙建平也笑,“可不是么,所谓入乡随俗,吃吧!”
“不和你们唠了,我去看看我爸去!”
钱慧小脸一红,端起饭缸跑了。
“这大小姐真是……”张子义一笑,“建平啊,你看咱们这个水库还得修几天?”
“今天把地基清理了,明天应该就能上材料了吧,咱们修的是土石坝,简单省材料,也快……”
“那个发电机能安上不?别修完了没发电机,我们这帮老农民白指望了!”
“姚叔说帮着协调协调,争取争取……”
远处开来一辆吉普车,张子义起身抄起饭勺子,又给每人添了一勺猪肉炖粉条,“来,吃,甭客气,咱们累死累活,还不兴吃点好的!”
咣当!
一大块肉骨头砸在孙建平的饭缸里,坠得他手腕一沉!
“那人好像是白远志?”
孙建平手抓着肉骨头,一边啃,一边眯起眼睛看来人,果然是白远志,他身后还跟着他老子白桂洲!
不用问,肯定是听说这边修水库了,就着急忙慌赶过来捞功劳来了!
“叔你看,大劳力来了!”
孙建平指指远处,张子义扭头扫了一眼,冷嗤一声,“就这帮揍性,一个个干活抓不着影,表彰个个露头,也就是现在把他们救了,要是搁以前,你叔我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送上西天!”
“现在咱们也有招,看我的!”
不用孙建平动弹,白大虎同志自动就闻着味找过来了!
“白哥!”
“兄弟!”
孙建平站起身,把啃了一半的肉骨头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