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去之前我就看过他们提前画好的图稿
真正见到实物的时候我却震惊了,我想过阿芜可能很有钱,可这种毫无保留的…
仿佛在他心底,我配拥有全天下最好的。
我也很努力,我想与他匹配,回到梧都后我更想多为百姓做些什么
而他则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我私底下也问过他,如果他不喜欢梧都,我也愿意辞官和他离开
但阿芜告诉我,爱就该是做自己,又彼此成全
像宁远舟和任如意那样,一个想要隐居,一个喜爱热闹,其实并不冲突
我们可以一个人在朝为官,另一个就做个闲散浪人
于是我留下了,我没有再想过改变
阿芜将府邸以我的姓题匾,这种事情他连商量都没有,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方知有不是他的真名,而他也没有姓氏
但我不这样认为,不该是这样的,只是他宠着我,满心满眼都是我罢了
他在对面翻修的宅院,回来梧都后,一直空着,我一点都猜想不出来,直到他拉着我出现在柴府
他和我讲,他要接二娘回来,我不明白,但我又无法拒绝
他将陈年旧事铺在我的面前,也是第一次没有顾及我是否愿意
我知道他是对的,我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
我发现我自己远远任性的多,我一直自诩不幸,但阿芜呢?
他没人教,没有人真的设身处地真的为他着想,但他却能如此豁达
可笑我三十多年,却没有想明白这些,于是我妥协了,也放过这些年计较的自己
我从前是有家的,但是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家…很温暖。
他和我在一起之后平添了些许的烟火气
我心疼他在家宅被那些妇人为难,于是我干脆恶人做到底,私底下一家家拜访,拒绝他们再来登门
杨盈很信任方知有,同样的也对我万分相信
我忽然就在朝堂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轻松,我担心我没有能力担任我的职务,我担心辜负大家的厚望
我比以往更加努力
我见过阿芜的母亲,我想为他画一副母亲的画像,于是做一个好将军,和画一副画像,成了我回梧都后最重要的事
跑得快商会成立起来,梧国的商户都被他带动起来,说方知有是神明也不为过
梧都军营他给我寻来辣椒,我的那些细节他都记得,只有他看出来,我是真的喜辣,而不是喜欢茱萸
我竟然拖着他一起吃了很多…
好像不管在哪里,阿芜都能忽视一切目光对我好,事无巨细。
我想练兵他会捐赠被褥,研究兵法武器,出资军饷…
想画画,就能收到古砚印泥…
想做的事他都会大力支持,我可以在他的陪衬下肆意快活,阿芜没有因为这些个好,就控制我改变我…
在他心里我能拥有一切,没有价值的衡量…
我任性么?
也不尽然吧?我想任何人都会在方知有的无下限宠爱中迷失自我,而我也不例外…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外表温文尔雅,相貌俊秀的有一点像姑娘,但是他却总能围在你身边
保护着你,守护着你,以你为中心,那种感觉很奇妙,是一见到就忍不住深陷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因为那个王御史弹劾我,就直接当众戏弄大臣
军营里我训斥他,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跪在我面前
谁能想到那个在外面昂首挺胸的小豹子,会在人后这样跪着认错?
这不是我教的
我发誓…
阿芜说,他觉得我不开心就是他的错
我是不忍心让他这样,可我又气不过他的行为,他拒不认错的行为让我无措,反而忽视他的不对劲
于是他病了,察觉到他不对的那一刻,我自责不已,我怎么可以这么愚蠢
他生病了都在安慰我,说他也很想吃辣…
愧疚感真的怎么形容都无法贴切,我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不知不觉被这个人宠的无法无天…
一些琐碎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做了,我从一个大家口中什么都会一点的人,竟然变成一碗粥都煮不好的…
那天晚上坐在灶房我思考着,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做这些事的呢?
最可怕的就是,我开始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自己淋过雨,才想把伞都让给我,这不应该是我合理安心享受他的好的理由。
悄悄我现在,已经习惯了阿芜的好,甚至任性到开始去教唆阿芜的人生…
我是不安的,但是那个时候不安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于是我开始挣扎,要做自己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楚婠婠出现了
或许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