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苍穹繁星寥寥,徒留一弯银月,撒下柔和的光。
辛三娘上前,抬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抚开她握紧的拳头,柔声道:“世间一切皆有定数,非人力所能轻易改变。即便那日你在家,若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即便那日无事,往后也未必无恙。”
林乾安摇头轻叹一声,低声喃喃道:“我对不起阿娘,也对不起妈妈。”
辛三娘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上前揽住她的腰身,环抱着着她,轻抚后背。
主厅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祝刚和祝大娘子铁青着脸跌坐一旁,方才急声厉色的老者此刻也瘫坐在椅子上,他正是夏家四房老爷,此事他亦有份参与。
夏老爷,一向宠爱长女夏诗晴,欲将家中产业尽数托付于她。夏卓虽身为家中男丁,却未曾得到夏老爷的垂青,产业之事更是与他无缘。
数月前,夏老爷突发恶疾,卧床不起。他心生忧虑,便开始考虑家中产业的传承。夏老爷有意招赘婿入门,欲将产业尽数交付于爱女夏诗晴之手,保她一世无忧。
祝家姐弟二人,多年前便心怀不轨。当听闻入赘之讯,更是急不可待。夏家四房老爷因嗜赌而债台高筑,祝大娘子虽暗中资助,但不过是杯水车薪。若夏卓不能承继家主之位,日后恐无人再助他渡过难关。
他们先将夏诗晴支出夏宅,暗中勾结阿秃尔部的士兵,欲将其“永久”的留在阿秃尔。可不料她竟完好无损的返回家中,无奈,祝大娘子只能在每日的汤药中加大了“胡蔓藤”的剂量,也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每日问诊的郎中。
由于夏老爷并未立下遗嘱,加之祝大娘子日夜守护,旁人鲜少近身。若是突然暴毙,那万贯家财自然由夏卓继承。
可夏诗晴不死心,又寻了余家的郎中。祝大娘子恐被看出端倪,便让祝刚想方设法灌醉余郎中,留下余南山的把柄。
而后的事本应顺顺利利。夏老爷由于积年沉疴暴毙,夏诗晴被关阿秃尔部,彻夜未归至名声尽毁,余郎中羞愧而闭口不言,夏卓理所应当成为夏家继任家主。
可这一切皆被不知哪里来的林乾安毁的一干二净!
林将军……”身后传来一声轻呼,辛三娘闻声,立刻松开林乾安,垂首静立一旁,面色微红。
夏诗晴回眸,见到二人相拥的情景,眸光微黯,但随即平复情绪,朝林乾安屈膝行礼道:“多谢林将军今日舍身相助,此恩此德,诗晴没齿难忘。”
林乾安摆手道:“夏小姐不必多礼,今日的事多亏了陆将军这场及时雨,如若不然,我与你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稳站在这了,你该谢谢他们。”
夏诗晴闻言,侧身朝陆沛义等人行礼道:“陆将军、张军爷、蒲军爷,诗晴在此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今日家中尚有诸多琐事要处理,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今日之恩,来日诗晴必将重谢。”
陆沛义伸手将她扶起,开口道:“夏小姐,腿伤还需尽快上药,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张大光和蒲六娃连连点头应声。
夏诗晴又转身朝余南山行礼道:“从前余家老太爷与我已故的外祖素有往来,诗晴斗胆称呼一声叔父。”
余南山点点头,扶起夏诗晴。
“今日若非叔父,父亲永不知日日相见的枕边之人,如此筹谋算计。诗晴深拜此恩。”说着,双膝一曲,便要下跪。
余南山连忙扶住她,温声道:“诗晴不必如此,你既唤我叔父,那便无需如此。今日来的匆忙,身上未带膏药,待我回去,明天差人给你送些药,治这膝上的伤最好不过。”
“多谢叔父。”夏诗晴从主厅出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眼眶通红,却沉稳了许多。
林乾安看了看她身后的一堆事,开口道:“诗晴,那我们便先走了,若你有事,尽管来余家寻我。”
夏诗晴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小厮急忙上前,吩咐道:“套两辆车,送他们回去。”
“是。”小厮抬手往前引路。
夏诗晴再次行礼,缓声道:“多谢乾安......哥哥。”
林乾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呼~”林乾安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认真道:“今日夏宅之事谁都不许提起,一字一句皆不行,若是阿姐问起,便只说我和舅父吃醉了酒,耽误了回家的时间,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门后便传来一声令人发毛的声音:“安儿,何事想要瞒我?”
林乾安吓得抖了抖身子,脖子一缩躲到辛三娘身后。
“没什么,阿姐,你怎么出来了?”
林婉儿盯着她,似笑非笑道:“安儿还未说,何事不能告诉我?”
林乾安忙回头望向余南山,企图寻求帮助,却见他刚下马车,远远站在后头。那名女子拉着他的袖子,低声说着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斑斓。
陆沛义等三人见状,相视一眼,连忙称军中有事,匆匆去余宅后巷将马儿牵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一气呵成。
“进来再说。”林婉儿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