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这一定不是他的父亲,洪嫣然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已经失踪了,她来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他一个。
这么多年萧长夜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的父母,在洪嫣然手下办事。
训练很苦,生活很累。
但有救命恩人的陪伴和依赖,让萧长夜在失去一切的时候得到了新的支撑。
他爱这个生死存亡之际救了他的女孩,但这份爱并不与洪嫣然对他的爱是对等的。
那时的他还小,他的爱是属于亲人的爱。
他把洪嫣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准确来说是当成了姐姐。
或许有一些爱情的成分在,但一点指甲盖大小的成分压在亲情之下。
失去了父母的他迫切的需要一份感情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和对未来的恐惧,这份感情必须能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那时的他比起找凶手报仇,他更加贪恋以前的美好和洪嫣然给出的那份虚假的真心。
所以即便是听到了顾若水和江河的对话,他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诋毁洪嫣然的话。
他在心里已经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这些虚假的情报一定都是顾若水为了策反自己而设计的一出好戏,将谋害他父亲的事情安在他的救命恩人身上。
可萧长夜没有勇气去质问顾若水和江河。
他没有底气。
在他心底藏着一个可怕的猜想,抑制不住的怀疑生根发芽。
之后的两天里风平浪静,萧长夜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一次见到顾若水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行走。
这是顾若水给予萧长夜的特权。
穿过竹树相间的庭院,顾若水走进了自己的宅院,与萧长夜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顾若水挑了一下眉。
看着对方怒目而视的模样,顾若水脸上露出了一丝顽劣的笑容。
她走到萧长夜身边,丝毫不怕对方会暴起伤人。
“跟你说一件你不会信的事情,你娘也在你的亲亲主子手上。”
闻言,萧长夜双眼猛然瞪大,脑子懵了一瞬,紧接着莫名其妙的愤怒充斥着他的胸口。
他突然大吼一声:“我不信!你不要再骗我了!”
紧接着他疯了似的大吼大叫:“我是不会出卖主子的,你们做的再多都是徒劳无用!只会让我想笑!”
“你们没有办法对付我的主子才想从我这下手吧?想得美!”
“我!死!也!不!会!背!叛!她!的!”
一字一句,声如雷鸣,像是要把这辈子受过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萧长夜喊的越大声,站在他旁边的顾若水脸上越是平静。
哪怕耳边已经被他的声音吵得嗡鸣,顾若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漠的转身进了屋子里。
这一段小插曲来的很突然,在周围围观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定是顾若水说了什么刺激萧长夜的话,打破了萧长夜的心理防线。
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天平静的生活,萧长夜发现在暗处监视他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两个暗卫在监视他,倒是院子外面的侍卫和家丁越来越多了。
在深夜里也能看到他们在院子里巡逻的身影。
被困在这里成为阶下囚的萧长夜无法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静观其变了两天,他确信一定发生了一些顾若水需要谨慎对待的事,以至于府里的暗卫全都被调派出去执行任务。
甚至顾若水已经几天没有回来过,之前偶尔来这么查看他有没有逃跑的顾行舟也许久未见。
萧长夜抓紧了这次逃跑的好机会,趁着月黑风高,他钻进被褥里,悄悄的把枕头的衣服一起拖到被褥里。
随后化形变回灵兽的姿态,一只毛发雪白、体型娇小的小狗悄咪咪地裹着一团黑色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那是真的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好在床沿不高,摔下去的时候并不是太疼。
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灵兽感官,仔细地感知到那两个暗卫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后钻到了床底下。
将很早之前藏在床底下的泥块扒拉成一团,小心的用自己的水元素将泥土打湿。
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泥巴抹到身上自成一道天然的安全色。
逃跑计划非常的成功,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两个暗卫,那两个暗卫以为他还躺在床上,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出了院子。
外面那些普通的家丁跟侍卫就更不用提了。
对萧长夜来说,穿过他们的防线简直如过无人之境。
快到洪府的时候,萧长夜却停下了脚步。
在夜色下寂静无声的洪府被冰冷的月光照耀着,散发着飘渺的冷意,渗入靠近之人的骨子里。
这一刻的洪府让萧长夜觉得陌生,脑海里浮现出洪嫣然的脸,竟莫名的让他有些害怕。
没等他混沌的思绪散开,几名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审视着他。
回到了洪府,跪在了熟悉的房间里,抬眼与自己追随至今的主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