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砚不动声色地瞥了孟离一眼,这只妖看着柔弱,但他身边的衙役已经被妖法所控,一个个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动手。
在两人一妖对峙的间隙,另一边......
汗水顺着凡竹的脸颊滑下,他喉间滚了滚,遇见敌人的危机感让他身体紧绷。
祈白的脸上虽然围了一块布,但凡竹还是有种被人凝视的感觉,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他同样知道九钱的捉妖师意味着什么,他今晚可能或许大概小命要交代在这了。
凡竹微微朝后退出一步,拉开与祈白的距离,他小腿紧绷,甚至因为紧张肌肉还有几分痉挛,他藏在身后的手虚握成爪,在必要的时候只有殊死一搏。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捉妖师,心里还有几分懊悔,自己没事招惹他干嘛?
祈白虚虚握住了孟离的手腕,起初他还没有注意,只是孟离的手指突然在他的手心轻轻挠了挠。
很轻很轻,像是拂过一根柔软的羽毛。手心传来一丝痒意,一直蔓延至心脏,让祈白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见祈白变了脸色,凡竹脚步一转。
先跑为上!
“站住!”
祈白没动,季怀砚倒是先动了,他大喝一声,顾不上其他,朝着凡竹追去。
与此同时,凡竹回头,对着两个店员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拖住季怀砚,他要溜。
两个店员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凡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鼓励。
凡竹很是欣慰,这俩东西今天总算开窍了。
只见一个店员迅速扯下肩膀上的白色抹布擦了擦桌子,另一个店员熟练地掏出账本:“客官,打尖啊还是住店。”
询问的对象是孟离和祈白。
凡竹脚步一顿,气得直掐自己的人中,真想现在就掉头回去给他们一人一拳。
趁凡竹停顿的空当,季怀砚抓住了他的手,两手往后一翻,把他的手反剪在身后,膝盖在他的腿弯一顶,把他压在桌子上。
季怀砚慢慢低头,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从上面拂过:“给我老实点。“
祈白手里还握着孟离的手腕,他将手垂在身侧,静静关注着那边的情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孟离只能感觉到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边的黑剑传来阵阵嗡鸣。
凡竹趴在桌子上,用头抵着桌子,眼神却一错不错地落在祈白身上。他眼睛已经变回属于狐狸的竖瞳,上挑的狐狸眼里露出几分凶狠。
他还不能死,即使拼上他的命。
一直站在祈白身后的孟离动了,他措不及防地抬手挽住了祈白的手臂,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一间上好的厢房。“
他凑近祈白的耳朵:“道长,我想吃肉。“
笑意藏在声音里,孟离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轻浮。
虽然孟离刻意凑到祈白耳边,但他的声音不小。季怀砚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有些复杂的眼神落在孟离和祈白身上。心里对祈白的尊敬也淡了一些。
他听说一些捉妖师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常常将一些漂亮的妖养在身边……
他将视线移到孟离身上,这只妖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姿色……
季怀砚轻咳一声,兀自压着凡竹往外面走去:“还不快走!”
他提高音量,身后的衙役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武器,跟在季怀砚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