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丰跑了!
这对于霍宴来说就是一件奇耻大辱。
上一秒还在嘲笑着白忘冬的疏失,结果下一秒就打了他自己的脸。
扔出去的回旋镖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朝着他的脸上砸了过来。
霍宴沉默地坐在马六眼的船舱当中一言不发,船舱中的气氛就像是结冰了一样让人难受。
马六眼站在他的身旁,低眉顺眼,一边用视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霍宴的神态,一边勤劳地给霍宴加着茶水。
这里明明是他的住处,可他现在的表现却像是一个仆人。
“还没找到,还没找到。”
霍宴将手中的茶杯“哐”地一下砸在了桌子上,表情睚眦欲裂。
“究竟是谁敢插手锦衣卫的事情!”
霍宴胸膛来回浮动,即便是不明说也能看得出来他如今的胸膛之内充斥着的全然都是怒火。
他足足调动了南镇抚司三个副千户,十个百户,二十个试百户,再加上他这个虽然被白忘冬嘲讽是关系户,但实力实则算不上太弱的千户。
这样的阵容,抓一个六十多岁的韩明丰根本不在话下。
可就是这样,还是被韩明丰给跑了。
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阻碍他的行动,给韩明丰制造了那一刹那的空隙。
可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来坏他的事情。
看着他这发怒的样子,马六眼是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这怒火波及到他的身上。
不过虽然霍宴打心底瞧不起马六眼这样的人,但好在理智尚存,还没有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待如今的流火帮主事人,他还是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马六眼,随即吐出了一句让马六眼无比心塞的话。
“也不知道穆当家还在的时候,流火帮是不是连在京城里找个人都做不到。”
没有比在现任面前提及前任更让人破防的事情了。
马六眼藏在发丝后面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阴郁。
但比起某个会随便恶语伤人的蠢猪,他更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
面对霍宴这近乎辱骂的话语,他只是洒脱一笑:“大人说的是。穆当家的逝去还真的是让人惋惜啊。”
“本官有没有和你说过,本官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霍宴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用手中绣春刀的刀鞘点了点他的胸口。
“穆青牛的事情现在想藏了?当初说的不是挺明白的吗?和本官玩心眼,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霍宴说到这里,眼睛顿时眯起,然后看着马六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喂,马六眼,不是我说,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你小子和何代宸串通好的吧?”
“要不然本官找的地方那么隐蔽,怎么可能会有人好巧不巧地在那个时候把人给救了啊。”
卧槽。
这个猜测一说出来,霍宴顿时感觉自己耳清目明。
好像之前遇到的所有困惑都在一刹那解开了。
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合理,越想越合理。
是啊。
白忘冬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锦衣卫内部的高层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何代宸就算是去找外人做事,那也不可能来找流火帮啊,难道他不知道流火帮是纪镇抚使的麾下吗?
还有还有,韩明丰在察觉到他们是锦衣卫的那一刻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这种意外更像是对锦衣卫的事情一无所知。
卧槽,卧槽,卧槽!
霍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他看着马六眼的视线越来越怪异,越来越阴冷。
这样的眼神让马六眼顿时浑身发冷,一动都不敢动,就如同是被毒蛇给缠上了一般。
船舱中的气氛越发的诡异。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霍宴的手掌悄咪咪朝着那绣春刀摸了过去,马六眼的袖子中,那镯子也在一点一点的闪烁着荧光。
“报——”
就在这气氛最为压抑的时候。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蓄势待发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同朝着船舱门前看去。
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的流火帮帮众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脸都是焦急。
“发现,发现韩明丰的藏身之地了。”
听到这话,霍宴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没有和马六眼打半句招呼,就直接一把抓住那个说话的帮众,扯着他飞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