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到底是不是某个老父亲为了自己不成器的小儿子出头找的借口。
这个说法在罗睺这里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简简单单就是一句话。
“可能有,但绝对不多。”
因为说到底,这就是一件“小事情”。
包括皇储之争在罗睺看来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的心中什么是大事。
三灾两祸是大事,东海之战是大事,邪教邪修是大事。
像这种小辈之间的事情,够不上他眼里的大事。
而对罗睺这陈述,白忘冬就一句话。
“你这人,忒没劲。”
他捋着袖子洗着菜,对着罗睺开口说道。
“也许对你来说这不是事,可对陛下一个父亲来说,欺负了他的儿子,这或许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呢?”
作为“天大的事情”的始作俑者,白忘冬这语气就像是这事和他毫不相干一样。
他把洗出来的菜放到案板上,从一旁拿出菜刀,指着罗睺说道。
“你没当过爹,自然不懂子女在父母心中的分量。”
“这话说的,你像是当过一样。”
罗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怎么?你懂?”
“我不懂啊。”
白忘冬抓着菜刀摊了摊手。
“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怎么?书上写的难道还能是错的吗?”
“还是说,老大你想说,其实陛下就是个……”
“噤声。”
白忘冬话还没说完,就被罗睺给及时打断了。
他抱着肩膀,无奈地看着满脸毫不在意还在那里切菜的白忘冬。
就如同朱棣曾经和他说过的一样。
这孩子太野,仿佛失了敬畏。
他觉得这是不算是什么坏事,可陛下却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一个分歧点。
“禁止非议陛下。”
“明白。”
白忘冬切菜的速度不算是快,可能是因为想要保证切下来的每一根菜都能够保留足够的美观,所以他切的格外认真。
罗睺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所以他才会觉得北镇抚司就是个问题儿童的集合处。
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刺头,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心累。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你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应该?”
“绝对!”
“可我不担心啊。”
白忘冬把切好的菜装盘后抬起脸笑着看向罗睺。
“我有说我担心了吗?”
他就只是思维稍微发散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其他的设想,从头到尾可没说过半句“担心”。
罗睺也太容易多想了吧。
罗睺的额头之上顿时冒出了一个井号。
这青筋暴起的样子,可真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他疯狂地揉着自己的眉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耳边传来的是那油锅“噼里啪啦”的声音。
“呼~”
他是大人。
不和小孩一般计较。
“吃完饭,我来检查一下你最近修行有没有进步。”
罗睺放下手,淡淡开口说道。
“才不嘞。”
白忘冬果断拒绝。
大老虎猎杀计划还没有制定完呢。
才不要上赶着找虐。
罗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玛德。
狗东西,说这话前也不先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今天能让你跑了?
躺在躺椅上的夜流霜旁观着这一幕,美眸当中反而有着跃跃欲试的目光在闪烁。
若是能对罗睺试一试自己的剑,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可惜啊,她如今正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
不然的话,今日这个机会她说什么也要参与一手。
另一边看着斗嘴的两人,林昭月轻轻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现在的氛围很好,只是有些可惜,这院子当中的人并没有凑齐。
……
“霍大人就是这里了。”
带路的小弟揉着自己那不住打颤的双腿,看着眼前的偏僻的院子,忍不住龇牙。
这里已经是城外很远的地方了,能够在这里找到韩明丰的踪迹,流火帮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