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已经鸽了一段时间的小说作者从头开始写一本全新的、需要仔细回忆的自传是一件十分困难而且耗费心神的事。
你几乎没有办法想象这有多困难,从读者的角度来看,一个人的自传如果只是一本流水账,那读到这本自传的人一定会毫无留恋地吐出一句“无聊”然后将其扔到角落。
之后愉快地拿起一本情节跌宕起伏的冒险小说,跟着品德高尚的主角体会相遇与分离,最后意犹未尽的合上书,赞美优秀的作者让他读到这样的小说。
顺便批判一下那本被扔到角落的流水账。
东川奈渺为自己想像的未来感到悲哀,转而更加努力的回忆曾经的故事,然后尽量用华丽的语言将其写出来。
连着三天熬的昏天暗地,写出自传的大纲,又用着白天的细化了许多插图,在猝死之前被暗中观察了许久的太宰治从书桌前抱起,放到了床上。
太宰治全程没有说话,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迷茫的东川奈渺。
女孩睁着因为困倦而有点干涩的眼睛,迷茫的看进对方将手附在她的眼睛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绷紧的神经在黑暗和令人安心的气息中彻底罢工,毫无悬念的,东川奈渺睡了很沉的一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错过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发出的组队出游邀请,也错过了安室透的饭局邀请,最糟糕的是她没有回被安上长辈名头的琴酒的消息。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他报个平安,尽管这个人把她丢在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但是她要叫琴酒一声叔叔。
来自远在异国的汤姆爷爷的亲口认证,她可以把琴酒当成和他一样的长辈,尽管这有点怪。
穿越者乐于接受这样的安排。
东川奈渺来到这个异世亲缘线浅,唯一的父母也不过相处一周,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就被抛弃,原以为要孤独终老,却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群弟弟妹妹哥哥姐姐。
出国以后又有了和蔼可亲的爷爷和溺爱她的姐姐,她这一世得到了太多东西,内心的空虚被一点点填充。
每天夜晚那从灵魂深处探出头的刺骨的寒意消失在她的小院子里,港黑大楼的走廊里,疗养院的消毒水味里,以及这个小小的屋子里。
尽管如此,穿越者并不满足。
缺口依然存在,渴望被填满的内心还在苦苦寻找,她站在阴影里冷眼看着,一直看着。
她的手机里最后收到的来自琴酒的消息是:等我过去。
东川奈渺纠结地想着自己应该先打电话给琴酒报平安还是让太宰抓紧时间把他摆在客厅里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军火收起来以及打开连在她脚踝上的链子。
咦?所以为什么要给她上锁。
女孩拎起细细长长的链子观察,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感到新奇。
这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囚禁,却也不尽然,因为太宰没有关住她的理由。
他们之间没有爱而不得的纠缠,也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更没有说不开的误会和阴差阳错。
这玩意儿还挺结实的,东川奈渺尝试着用另一个太宰教过的开锁技巧生疏的摆弄了几下,果然没有成功。
索性不再纠结,给琴酒打电话说了一下自己不接电话的原因。
电话那边人的态度不算太好,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冷冷淡淡,仿佛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暂且认定为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情绪稳定的琴酒还是要来女孩的家看一下,毕竟是那位的要求,他一个杀手就算不会带孩子也要日常报道一下。
东川奈渺对此感到了一点诧异,但不多,结束通话后和走进门的太宰对上了视线。
“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
嘴角上扬的男人这样说着,语气里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愉快。
东川奈渺这个人一直喜欢在夜里干一些事情,总是不知不觉间熬夜,虚弱的身体让皮肤已经几乎没有了血色,于是眼底的乌青就格外骇人,每当她忙起来的时候,身体就被她放在了最后一位,一直要到身体极限了,思维呆滞下来才会自然而然地睡过去。
或者说是晕过去,太宰治注视了她很长时间,从蛋里开始,看着女孩一次次地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仿佛将自己当成了什么消耗品一样帮助别人。
他开始是对这样的行为不屑一顾的,用挑剔的眼光看东川奈渺的生活,阴暗的想着如果自己在能独立存在后背叛她、抛弃她,而不是像那个先出去的人一样抱着可笑的愧疚,会不会弄哭这个被人爱着的小朋友。
只是陪着她走了这么长时间,他好像再没有了那样的念头,也好像懂得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爱着她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状态还好,以及,捉弄我让你的心情这么好吗?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你笑得这么,嗯,开朗了。”
东川奈渺动了动脚腕,无奈地叹了口气,由着那个恶作剧的前流浪猫翻来覆去的观摩自己的“杰作”,只在感到痒的时候缩了一下腿。
“你觉得我的心情很好吗?也许吧,你觉得这个颜色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