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片片飘落,夹杂着密集的箭雨,二十丈的射程内,城墙上弓箭手的准度很高,只一瞬间,前排冲锋的风奴就被射倒一片。
“再射!”
老胡子手中没有弓箭,但是他站在城墙的最中间高喊指挥着,风奴自然不是来当活靶子的,冲到二十丈范围内的风奴也纷纷掏出了弓箭进行反击,城墙上出现了损耗,不时有人到下又有人补上缺口,老胡子挥舞着手中的旧刀,一边抵挡着风奴的箭,一边喊着县兵抓紧补充箭枝。
天暖之时,中宁这种边县的县兵几乎都要跑远一些,到山中伐木砍枝造箭,等到冬日来临一定会派上用场。
风奴在接近县城城墙的时候人仰马翻,但是二十丈的距离仍然在不断的缩短,仅仅靠弓箭的攻击是不可能饱和打击的,有零星的风奴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城墙下是盲区,若是想射到城墙下的位置,人必须站到城墙边上去向下射击,但若是站上城墙边缘,自己也会成为靶子,县兵只会越打越少,每个都是宝贝,不能这样损耗。
“金汁!金汁呢!倒金汁!”老胡子不愧是五年老兵,对于战场局势的把控十分在手,一旦有人闯到了城墙下面,那二十丈的射箭范围就已经岌岌可危了,所以立刻下令。
“草乃吗狗日的风奴杂种!”几个人合力将一大缸热气腾腾的金汁抬到了城墙边上,不用老胡子指挥就自发的舀着一桶接一桶的向城墙下倒去,惨叫声立马传来。
滚烫的金汁在这寒冬天里带给风奴的不只是温暖,还有烧灼和溃烂,一旦倒在了城墙下,那就已经是宣判了死刑,即将成为垫脚石。金汁的臭气连漫天的飞雪都抵挡不住,但是低温让金汁的持续时间变得很短,若不及时将金汁倾倒一空,转凉之后杀伤力就大打折扣了。
每年的造箭并不需要很多,因为二十丈的距离很快就会被拉近,战况转瞬即逝,风奴没有良好的工程器械和手段,只能架设粗陋的云梯登墙,冲车对于风奴这种游牧民族来讲并不适用。
即使是占据了中宁县城,风奴在搜刮一空之后也会退去,大河对岸本来也有村庄在,但是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无人居住,另外的半个凉州,几乎已经没有人烟了,这个骨子里没有种地概念的种族,除了游掠之外,就只剩下靠天吃饭了。
风奴操着听不懂的口音嚷嚷着,城墙下堆积着数不清的人影,马到了城墙下完成任务后,会被立马宰杀,马在草原上很值钱,但也不值钱,至少没有命值钱,此时用做踏脚石正合适,云梯还没有送到城墙下,有入了先天的风奴高手已经踩着脚踏石运起真气冲上了城墙。
第一个登上城墙的风奴是先头部队的什长,一身先天的实力让他冲过了箭雨顺利登上城墙,而城墙之后就是属于他先登的财富和粮食女奴。
但还不等他完全站在城墙之上,他就看到了城墙下风奴同胞们诧异的眼神,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飞起来了?是我的......脑袋飞起来了。”
“李阿泽在此!杀!!!”
李阿泽并没有和义军们先去了客栈,而是一直在城墙之上,此时他一手横抓平奴剑,一手侧提荡寇枪,平奴剑上已经染了血,荡寇枪也嗡嗡作响渴望着痛饮!
城墙之下风奴们虽然很少有懂得中原语的,但是李阿泽三个字的发音,就好像魔障一般令他们却步,书将军的名号在风奴帐中可以止小儿啼哭,在凉州边县的百姓眼中,更是一面旗帜,县兵们大受鼓舞。
“杀!”
“杀!”
“杀!”
弓箭已无用,县兵们抽出身上的兵器,每一把刀剑都经历过无数的主人,无数的亡魂缠身在这些兵器之上,在寒光之下,渴求着风奴的鲜血。
缓过神的风奴们即使怯懦心起,但是冲势之下没有人能够后退,不然只会被碾成肉饼,城墙之上瞬间爆开无数的血雾,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节省身上的力气,有十分力甚至不惜使出十二分,国仇家恨加持在钢刀之上,风奴简易的皮甲能够起到的防护作用十分有限,县兵虽然着甲严密,但是依然不时有人倒下又有人补上。
县兵们的意志弥漫在城墙之上,即使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将手中的刀送进风奴的腹中,狠狠的插向他们的胸腔,斩断他们的头颅,乃至咬下他们身上的一块肉,风奴们虽然胆寒,但是边军的疯狂早已经深入风奴的心,为了粮食,为了活命,即使是魔鬼,他们也要抢上一抢。
客栈之中的义军们拍马赶到,李阿泽斩下一个头颅之后,立马回身跳下城墙,骑上了自己的马,风奴源源不断冲上城墙,若是没有什么转机,久守必失!
“义军随我出城!冲阵!”
城门外不时有刀剑砍在城门上的声音,守门将见书将军李阿泽要冲出去,立马高喊。
“开城门!”
“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仅仅露出了一个缝隙之时,就有风奴挤了进来,但迎接他的是直踢面门的马蹄!
“随我冲锋!!!”
李阿泽的剑已经收回了腰间,在马上,荡寇枪才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