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急忙上前,蹲在地上查看着林柏川的伤势,边让阿欢去拿药箱来。
林柏川这时才回过了神,看着一脸担忧查看自己手的林月浅,眼中流露出内疚,只觉得喉咙发涩,好一会才轻轻唤了一声:“四妹妹。”
林月浅抬头看向他,询问道:“这是怎么伤的?身上可还有其他伤?”
林柏川看了眼自己左手,手背上一条长长的划伤,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他摇了摇头,“就是跟那人交了下手,划伤了手背,不碍事。”
林月浅还是不放心,用手帕小心地先帮他捂住伤口,担心道:“一会我先帮你上药,再叫人来帮你看看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
林柏川埋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阿欢拿来了药箱,林月浅先是帮他清理了伤口,再帮他上药,最后帮他包扎好伤口,又拿来新的手帕,让阿欢打来了热水,细心地擦着他手上的血迹。
林柏川见她每一个动作都小心轻柔,生怕弄疼了他,心里既欣慰又难过,眼中的内疚又深了几分。
他问:“为何,对我这般好?”
林月浅动作一顿,随后微微一笑,“二哥哥不是让我别什么事都自己担着,有你这个做哥哥的会帮我,那我自然得对你好点了。”
“可我这个做哥哥的,仔细算来,并没有帮过你什么。”
林月浅见他手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便将帕子给了阿欢,阿欢见两人似有话要说,就先离开了。
林月浅在林柏川旁边的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边倒茶边道:“你没有想过害我,对于我来说,便是帮了我很多了。”
林柏川笑容苦涩,又带着几分心疼,“单单是不会害你,便值得你做这许多?”
林月浅放下茶壶,不明他的意思。
林柏川看向门外,月亮隐入了云端, 没有了之前那般明亮,院中树影晃动,本该是静谧之景,林柏川心中却生出几分凄凉之情。
“我腿伤那会,你忙前忙后,又是找大夫,又是日日来照看,舅父去世那会,方小娘气盛,也是你护着我与星儿。”
“我因为腿迟迟不好,意志消沉,其他人眼里皆是同情惋惜,也只有你与云深,从来不把我当作残废之人,阿欢,不就因为你不想我消沉下去,才让她拜我为师吗。”
林月浅笑道:“你可是十七岁便封将的少年将军,阿欢能拜你为师,我是与有荣焉。”
林柏川被她的话逗笑了,他看向林月浅,少女眼神清亮,笑容明媚,他想,她本可以对他凶狠绝情的。
毕竟他的母亲曾那样苛待她们母女,而他当时只当这是后宅女子争风吃醋,小打小闹,未曾在意。
直到他亲眼所见,身为庶女又不得宠爱的林月浅过得何其艰难,直到他知道她的阿娘的死是他母亲造成的。
他才幡然醒悟,后宅女子不是如他所想的一般,日子清闲,吃穿不愁。
那是暗流涌动,勾心斗角之地,丝毫不亚于战场上的明枪明剑。
可林月浅没有因为他母亲的狠辣而迁怒,也没有因为他的旁观而生怨怼。
反倒对他很好,像亲哥哥那样好。
林柏川眼中的神采逐渐汇聚,跟着林月浅一起笑着,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郑重道:“四妹妹,以后哥哥会照看你,不让你被人欺负的。”
林月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承诺弄得一头雾水,却也没驳了他的好意,点了点头。
见林伯川心情也好了些,她便起身先回去了,行至门口时却停了下来,转身道:“二哥哥,”她顿了顿,“其实,傅云深会武功。”
林柏川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跟林月浅两人就像是密谋要恶作剧的调皮兄妹一般。
林月浅离开后,林柏川看向自己被她仔细包扎好的左手,神情变得肃穆。
......
次日,林月浅比往常醒得早了些,但没有往常醒来那般神清气爽的。
小满在帮她梳妆时,透过铜镜看到林月浅整个人都恹恹的,便试探道:“今日司空公子便要回南洲了,姑娘可要去送送?”
林月浅闻言抬眼看向铜镜,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要去送吗?可她实在是不喜分离的场景,况且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也早已不是她的夫子,她要以什么身份去送他呢。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出了门的傅云深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定安侯府与她说一声。
这种分别的场面他不知道要怎么以玩笑话说出来。
最终傅云深调转了方向,直接出了城。
林月浅也长舒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去送了,马上年下了,好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
见小满帮她装扮好,她便起身,边往外走,边问道,“二哥哥在府里吗?”
小满道:“二公子一早就出了府,出府前还去了厨房,见到姑娘备下的五香糕,要了一碟,让我装在食盒里,之后他便拿着出府了。”
“五香糕?”林月浅疑道,心想这是林星晚每年过年都点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