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儿自是误以为自家主子乃是因得前路茫茫而心生惧意,怎会参透抱着自身的竟是个蛇蝎心肠之人!
主仆二人低声哭了一阵,齐纪云才松开可儿,“我父亲那里可有回得妥当了?”
可儿为其拭了拭脸颊的泪珠,颔首道,“嗯,小姐安心。奴婢与老爷扯了好一番小姐悲泣不已数日之事,恐是再无指望便也只得顺应老爷之命了,这才特意往之城西神算处占卜一卦婚后得子事宜。老爷听了并未疑心,仅是告知奴婢万勿看顾好小姐不得出何闪失且是早去早回。”
“夫、夫人,”一名婢女神色匆匆跑进房中,“小厮称老爷往了城北去了。”
“哼!便知他自昨日那般鬼鬼祟祟必有隐情!柳嬷嬷,随本夫人前去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小贱人勾引了老爷去!”
卢府内,卢夫人怒气冲冲领着一名年长嬷嬷及两个丫头出了府门奔向城北而去。
“大哥,你有何不安心?云儿近日乖顺了许多,不哭不闹专心待嫁,且是为得日后计,竟还去了神算处卜卦呢。”齐景逸不明因何齐景逍非要拉上自己前去城西寻齐纪云。
齐景逍蹙眉道,“便是她如此我方不安心!云儿何样心性你不知?若是那卢禄较之龙泉青年俊逸便也罢了,奈何其年过不惑又是好色贪财之徒,云儿若是情愿反才怪了。”
齐景逸觉着自家大哥所言有理,却茫然搔着发髻道,“怎知非是她自知无望便也死了心?”
“若当真如此,又怎会她命可儿四下去寻访昔日闺中友人长辈前来劝说父亲?”
“嘶,大哥此言有理。难不成她仍是与那龙泉不死心?听闻莫姑娘已然负气离京了,却是那龙泉与顾名公子传出断袖之交啊。”
“旁人如何咱们自是顾不得,先且看顾好云儿方为上佳。你该知,为得这门亲事,父亲已然得了卢禄不少好处孝敬,若是出何差池,恐是难以交代。”
城北往日流民聚集之地,因得天寒地冻鲜少于街市中见得往来路人,更是新岁前夕为清剿细作而彻查了一番,致使此处如今尤显荒凉。
“小姐,便是这里了。”可儿领着一袭兜帽遮面的齐纪云至了一处尚且算得不甚破败的小院门前,轻轻推开大门,将齐纪云让进去,自己则是四下望了望,笃定并无人相随方闭合了院门。
齐纪云抬眸见得院中甚是荒乱便心生厌恶,以帕掩面又是于空中挥了挥手扫开灰尘,“怎是这般不成样子?”
可儿引着她迈步进了正房,将预先备好的炭盆燃起方应声,“小姐多多包涵,因得恐引来旁人疑心,奴婢便仅将房中打扫停当,院中并未处置。”
齐纪云见屋内确与院中天壤之别,又是掸了掸桌案不见一丝尘土方揭去兜帽露出脸来。“嗯,尚可。可备了酒水?”
“自是的。”可儿忙将西向条案上的一套酒壶、酒盏取来置于其面前,“小姐,现下便将药粉掺入吗?”
齐纪云已然动起手来,“为防万一还是先下手的好,若是稍后有所不及恐是引其生疑。”
可儿暗自叹息一声却也无计可施,心内更是了然,若是那卢老爷确为色中恶鬼,恐是她主仆二人皆是难逃一劫。唯可希冀着其更为看中财帛之物。
“齐小姐!”正是二人将酒壶摇匀不知往下如何之时,院中传来一个令人闻之生厌的淫邪之声。
可儿尚不及挑开厚帘开启房门,便有人先于她迈步而入并是反身将门栓插好。
“卢、卢老爷,”可儿并不曾将这卢禄形态告知齐纪云,唯恐其更是呕心。
齐纪云见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满脸淫邪、双手将貂裘随手甩于一旁、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的男子便是一惊。“你,你是何人?”
“何人?哈哈,怎么,齐小姐至今仍是不知为夫乃是何人?今日相邀便是为得一解闺中寂寞吧?来来来,让夫君好生疼爱一番!”
卢禄并非首次见得齐纪云,而是自齐誉命媒人四处张罗之际便已守于齐府门外偷偷窥见过了。自是因得齐纪云生得亦属美貌才使得其动了心思。除去齐誉官位之外,再坐拥如此美人,较之自家那说一不二的“母大虫”怎可相提并论!卢禄才不惜重金收买了媒婆替他美言,更是不避齐誉较之其自身不过虚长两三岁而以晚辈自居,且是为得此门亲事险些将家财具是孝敬了“岳父”大人!否则齐誉如何皆是看不上他这副皮相以及嘴脸的,仅是不知他区区一个从六品补位小官如何得来的如此丰厚家底,便是心内存了贪念,欲要待及两家过聘之时再好生敲上一番,图谋的不过可于其主子面前谄媚。至于其女过门之后将会如何具是无意的,原也平常,当初便是齐誉设计诱使龙啸林入彀的,否则如何可借机攀附仅有两女且是具已高嫁皇家的周老国公?除去龙泉,周老国公再无视若至亲且是存有血脉亲缘之人了。故而这翁婿二人倒也契合得很。只是可怜了齐纪云,并不知悉与龙泉“婚约”亦是其父算计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