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校长办公室内。
热咖啡的香气混合着热牛奶味。
进去送茶水的女秘书,很快出来并把门带上,有好八卦的同事冲女秘书递眼色,“嘉怡,我这边有份文件需要你帮忙确认一下。”
两人避开等候室里的目光,借打印文件作由头说话。
“刚才进去的小姐是谁?她长得好像外国电影《war》里的混血女演员。”
“是园里某位同学的家长,好像姓虞,我听校长这样称呼她。”
“姓虞?”
同事快速想了下香江有头有脸的大家姓氏,没有虞姓,看那位小姐的周身气质也不像寂寂无名的寻常人。
“她是谁家太太?大着个肚子来校办做什么?”
被喊嘉怡的女秘书摇头,“不清楚,我敲门进去的时候两人没说话,校长待她的态度倒是很客气。”
两人在外面你一句,他一句的议论。
办公室里。
虞晚将昨天拍卖到的玉虎符原封不动的归还给校长,另外拿出一个巴掌大点的檀木盒放桌上,“听霖友说校长有收集古币的爱好,我这刚好有一枚古币,想请黄校长帮我掌掌眼。”
女人的声音袅袅绵绵,黄校长回过神,收了迸出光的眼,拿起桌上的木盒查看,想着是姑妈那边的亲戚,不好再多看对面坐着的“妖媚”绝色。
黄校长四十多岁,瘦高个,留两撇微翘的胡子,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同他办公桌上养的那盆有些发黄的文竹有些像。
这个年岁的男人大多都发福变形,像这么瘦的少见。
“清宝源局造 背镇库。”
黄校长摸着古币上的字,沉思想了会儿,“是枚祈福钱。”
虞晚不懂古币里的细门道,黄校长自然瞧了出来,捻了捻上翘的胡须,解释给她听,“这类钱币是在钱局开炉铸造前用来趋吉避凶的,属于祈福钱,数量极其少有。”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没见过,还以为是人家诓我呢。”
“这倒不至于,现在人大多爱收藏器皿字画,古钱币收藏的比较少,像这枚旧朝币,虽说罕见少有,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借鉴赏钱币说话,不过是延捱时间,一个结了婚的年轻女人,挺着肚子跟个中年男人关上门谈事,能谈什么正经事?
总得要有个理由坐下来说话。
虞晚是借拍卖品叩响入董事会的大门,心知跟黄校长没什么好谈的,也扯不上什么私交,总还是要把时间捱够到五到十分钟。
一进门放下东西就走,横竖是摆错了个人位置。
求人的是她,不是人家黄校长。
能这么轻松拿到进宝山幼稚园董事会的门票,还是靠楼老夫人帮忙牵线。
楼老夫人的妯娌。
简家的二夫人黄氏,出自香江旧四大家族之一,其家族有糖王誉称,祖籍福州,半个世纪前,因军阀割据,黄家人到南洋谋寻出路,靠家族船运贩卖粮食作物,后因时局变动,南洋政权相争,黄家人因地制宜,在森林面积宽广的南洋做起木材生意兼种植甘蔗制糖贩糖生意。
到了七十年代,南洋政权几番交替,内部民族冲突频发,为避免卷入各党派之间的争斗,黄家人将生意转到香江,做起地产酒店生意。
同时兼做慈善教育事业。
宝山幼稚园就是黄氏家族出资投建的其中之一。
“还得是黄校长见多识广,三言两句就替我解了疑惑。”
“过誉了,虞小姐,我不过是业余爱好。”
黄校长听过不知多少奉承话,都没虞小姐这句动人,男人间的奉承都绕在利字上头,过于直白无趣,男人跟女人间的奉承就恰到好处,有一种身在林中不知路的趣味。
“校长过谦了,霖友跟我提过,你是香江古玩艺术品商会的会长,你要是业余,其他人可就都该汗颜了。”
虞晚脸上始终挂着抹淡然的笑,纵然后腰难受得紧,仍旧云淡风轻得奉承人。
黄校长自谦一笑,“刚好我这段时间新收藏了几枚旧朝钱币,正好拿给虞小姐鉴赏鉴赏。”
……
虞晚是个半吊子,她只认哪样值钱,哪样不值钱,什么工艺,什么材质,在她面前都不是鉴赏标准。
略略看过几枚旧朝钱币,点评几句。
黄校长似乎才想起人家来这的正事,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拟定好的书面申请。
“这份入董事会申请需要虞小姐确定无误后填写提交,走完所有流程最快需要两个星期,最慢不超过两个月。”
董事会增加新成员不是一人说了算,需要其他董事会成员举票表决。
虞晚觉得手续繁琐,担心事缓生变,又清楚这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