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妹夫怎么没来?”
叶琳作为外嫁女,坐不了主桌,也不能跟叶家小辈坐在最后一桌,她被安排在第十桌,前面八桌是按军衔安排的座位,从第九桌起就是各家家属位。
叶家旁支的同辈堂姐妹过来奚落她。
“听说你昨天就到了穗城,怎么没跟着妹夫一起来参加堂叔寿宴?”
话不是针对沈家,纯粹是为了恶心叶琳。
叶家谁不知道她那点事,到这会儿还巴巴追着方齐锐身影瞧,要不是他们这一支出了个海军中将,轮谁也不可能轮到叶琳跟沈家联姻。
叶琳跟这位堂姐从小就不对付,什么都要跟她争,偏偏她有两个不成器的父母,争也争不过。
“你也知道是妹夫,不是你家里的保姆,问那么多做什么?部队里的事需要跟你一个牙膏厂职工交代?”
叶嘉遭她这么一怼,脸上立时多了惊讶与难堪,要是她父亲争点气,她也不至于进什么牙膏厂。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家里,没有堂伯父,你什么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那你算什么?”
姐妹俩争了几句嘴,有眼尖的过来劝叶嘉,“走走,要开席了,大伙儿都瞧着呢。”
叶嘉气不过,还想讽刺回去,被她嫂子拉着往别处走,“你也少说两句,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叶琳也怕闹得收不了场,看叶嘉走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喝花茶,她的两位嫂子忙前忙后招待客人,一场寿宴办下来,人都瘦了好几斤。
“叶琳,你怎么坐在这?”
过来喊她的人是赵梅梅,赵梅梅在远处跟亲戚说话时就注意到叶琳,她在人群里睃了一圈没发现沈明扬,有意过去打听。
“怎么不帮着你嫂子招呼客人?今天来的人实在有些多。”
穗城的五大家族都来参加寿宴,市里有头脸的人家也尽数到场。
“我昨天下午才回穗城,寿宴的具体流程我也不清楚,帮不上什么忙。”叶琳话里有些落寞,感觉嫁人后,家里好像没了她的位置。
以前家里要办什么宴席,父母都会早早安排她做什么准备工作,现在似乎是用不上她,茶水点心不需要她提前订,酒楼住宿也不需要她安排。
感觉是把她当成一个上门的客人。
赵梅梅跟叶琳是初高中同学,瞅她这样,转了话头,“你到西昆还习惯吗?这个季节西昆那边有很多山林野菌,做菜煲汤都是绝顶鲜味,那边的淡水鱼也不错,尤其是那个金线鱼,还有诺邓火腿,都是难得的特色美食。”
郭家人爱吃山林野菌,年年都会从西昆那边采买野菌。
以前有郭家姑妈帮着安排采摘最新鲜的野菌送到穗城,现在是家里人自己张罗。
“还行,跟海陵岛差不多,都挺晒的。”
叶琳天天吃食堂,没心思自己弄饭菜,山林野菌还是去亲戚家吃饭尝了两次,味道或许是真不错,不过当时没留心,身边多了个沈明扬,吃什么都像嚼白蜡。
听出叶琳口气里的敷衍,赵梅梅暗猜她日子过得不顺心,女人的神态是说不了谎的,两个本来不认识的陌生人,突然结为夫妻,日子怎么可能过得恩爱和美?
好比她跟郭清泉,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是各管各的。
要不是有儿子作为维系关系的桥梁,日子怕是也会越过越僵。
赵梅梅转着双圆眼珠,看到被一堆白衣蓝裤簇拥的沈明礼,难得露出艳羡神色,“部队好像都挺忙的,以前表嫂住在穗城那会儿,表哥也是好几个月才能来一趟这边。”
哪家表哥表嫂?叶琳听着耳生,一时竟想不起赵梅梅还有住在穗城的表哥表嫂。
赵梅梅笑点她一句,“就是你大伯哥跟你嫂子,之前在我家茶楼不是跟你介绍过吗?这就忘了?”
“我就说你哪来什么表哥表嫂,原来是大哥一家。”
叶琳嫁进沈家近三个月,跟沈家人都不大熟,听她说什么表哥表嫂,一时真想不起来。
不过今天这种场合,大伯哥来了,嫂子怎么没来?
虞晚不是在穗城大学念书吗?
心有疑惑,叶琳却没问出口,毕竟来不来都不关她的事,来了还要费心思应酬那位比她小两岁的嫂子。
过年那会儿,她亲眼见识过虞晚生的宝贝儿子。
小小一个人,当着一屋子长辈面发脾气摔碗都有人哄,家里墙上随处可见他的照片,楼上楼下也尽是他的各式玩具。
小孩子有多受长辈宠爱,就有多淘气难带,跟她娘家侄儿侄女一个样。
赵梅梅提起虞晚,不是要挑拨妯娌俩关系,知道两人不熟,很是乐见这种场面,她一转心眼,“听人说,岛上那位好像要收养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