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晃悠小腿,看裴衍之处理公务。
男人认真时候的样子,成熟稳重。
是和朝雾平时接触到的大学男生很不相同的一面。
“裴先生,我那间屋子的空调好像坏掉了,很热。”
男人从文件中抽离思绪,抬头看了眼时间。
思索着开口。
“这样吗?现在太晚,只能等明天再找人修。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留在这里睡。”
别墅里熄了灯,唯独裴衍之的房间还亮着。
朝雾抱着调皮的小猫rua了rua,床垫柔软,加上怀里的小猫开始打呼噜,传染给了他。
少年眼皮轻微下垂,困倦得说话掺了些鼻音。
“那裴先生怎么办?”
书桌前。
男人的薄唇微微上扬,温雅中又夹杂着几分高贵气度。
“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不用担心。”
朝雾揉了揉眼睛,看见书房里有一张沙发,可以躺得下。
随后他从床上下来,脱了鞋子,蜷到了沙发上。
他不占位置,刚刚好。
“我就在这里睡吧,晚安,裴先生。”
男人适当调整了台灯亮度,不会影响到朝雾。
呼吸声均匀。
少年阖上了眼睫,睡着了,侧躺的姿势。
柔软脸颊被手背微微挤出弧度,乖得不像话。
裴衍之缓缓站起来,平淡如水的脸色陡然间变化。
温和的表象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欲念。
他不会像自家外甥那样用强行的手段,不仅没办法获取少年的信赖,反而会将人推得越来越远,树立防备心。
给少年盖上了薄毯。
接下来的时间还长。
裴衍之从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深知强扭的瓜不甜。
他要的是朝雾在感到无助的时候,会主动跑到自己的面前寻求帮助。
或许可怜兮兮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救救我,裴先生……”
预料到那个画面。
男人的喉结在阴影中滚动,他走进浴室,再度洗了个冷水澡。
—
漆黑的房间里。
江尧倚靠在窗边抽烟,无法宣泄的戾气让他烦躁得踹翻了桌面。
七零八碎的杂物散落一地。
指尖上的零点火星,在安静燃烧,烟雾漂浮到空气中又泯灭。
他曲膝坐在窗边。
夜风吹动了碎发,可以看见楼下小宿管的屋子。
凌晨三点。
朝雾还没回来,怕不是被那个姓裴的勾走了魂。
江尧不知道小宿管这个时间究竟在做什么,会不会已经被……
想到这里,他眸里浸满如霜的寒意,刺骨又冰冷。
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删除。
已经查到了所谓的裴总、裴衍之就是宁淮的舅舅。
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城府比海底的水还深,豪门龌龊事足以震碎普通人的三观。
小宿管性格单纯,除了吃就是睡,懒得要命。
哪里玩得过对方。
舅甥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宁淮打一巴掌,裴衍之再给一颗糖,还不把笨蛋小宿管拿捏得死死的。
越想越气!
他随手套了件衣服往楼下走。
小宿管那门锁了没锁差别不大,年代久远,校长又舍不得换新的。
稍一用劲就拧开了。
他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在凳子上坐着,翻开了抽屉。
里边儿除了各种零食就是厚厚的热血漫画书。
小东西懒得很,倒是不亏待自己,消遣的玩意儿一大堆。
嗅到被子上传来淡淡的香味。
江尧心底的火气莫名其妙散了个空。
他眸色怔怔地盯着看了看。
发觉自己活像个丈夫不在家,过于思念而以物解愁的妻子。
被自己的脑补恶寒到。
他站起来要走,迈出门的那瞬又停住,“啧”了声返回来。
翻小宿管脏衣篓。
里面空的,啥也没有,之前换下来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江尧整个人面色阴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字一顿。
“平时懒得很,搞那么勤快干嘛?”
退而求其次。
打开了柜子,挂满干净的加绒的秋衣秋裤。
不感兴趣,一把推开。
眼睛亮了亮,意味不明的笑意浮现。
拿走了一条。
小宿管的记性差,估计少了一件也不会想起来。
清淡的洗衣液味儿,勉强还能接受。
不过……
要是没.洗。
更好。
—
早晨。
朝雾睡醒,迷迷糊糊地洗漱完。
下楼就看见了管家爷爷慈祥的笑容,温和得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这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