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到了要出发的那日,凌老夫人和余蓁蓁一大早就被带上了枷锁。
为首的那位官兵呵斥道:“手脚都快些!还有几千里路要走呢!可别耽误了时辰!”
一开府门,门口就站了许多前来送行的人,淑和、凌穆书、谢宗成、还有与凌志风交好的一些官员家眷也都到了。凌老夫人神色莫名的看着那官兵推搡着余蓁蓁,终于下定决心的说:“慢着!这个妇人不可与我们同行了!”
那官兵不耐烦的说:“你这个老婆子说什么疯话呢?押送的人马都已经城门口等着了,就差你们了!别耽误了赶路!真是晦气!”
凌老夫人站定了说:“圣上说了,要将凌志风及其家人流放至岭南,可这个妇人已经不是凌家人了,为何还要与我们一处同去呢?”
余蓁蓁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老夫人说道:“母亲?您在说什么?”
那官兵更不耐烦了,说道:“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人人都知道这个妇人是凌志风的夫人,你为了保全她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凌老夫人冷笑一声对余蓁蓁说:“别叫我母亲!你嫁入我凌家三四年,连个子嗣都没有,要不是我拦着,我儿早就想休弃你了,如今你一看我儿落难,就立刻想着为自己打算,你这样的妇人我凌家要不起,还是速速回你娘家去吧!”
余蓁蓁来不及分辨这话的真假,只觉呼吸困难,余蓁蓁艰难的开口道:“我没有!母亲!我没有!”
凌老夫人怒斥着说:“你还敢说没有?那我问你,你的乳娘秦嬷嬷呢?你不是一大早就打发她回你娘家了?定是看我儿没指望了,巴望着让你乳娘回去报信,好让你娘家人来救你吧?你也不必多打算了,此番你就回家去了,也算如了你的愿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起来余蓁蓁哭喊着说:“秦嬷嬷年纪大了,此去岭南路途遥远,我担心她受不住,再说她也并非凌家人,我打发她走只是不愿她跟着我吃苦啊!母亲!我绝无二心啊!”
那官兵更不耐烦了,说:“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我只知道现在这妇人还是凌家人,就得跟我们走,快快!休要再耽误时辰了!”
凌老夫人硬着心肠从怀里拿出一封休书说:“各位军爷请看,这是我儿早就写好的休书,只是还未来得及给这妇人看罢了!从此刻起,这妇人已不是我凌家人,还请军爷给她取了镣铐,不然一会儿到了城门口我没法给我儿交代!”
那官兵接过休书一看,疑虑的盯着凌老夫人,似想看出些什么破绽。
余蓁蓁挣扎着喊:“不可能!绝不可能!志风绝不可能休弃我!”
那官兵把休书往余蓁蓁身上一甩说:“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家相公的亲笔?”
余蓁蓁慌忙捡起休书一看,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喘不上来气了,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官兵一看便明白这休书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便打开了余蓁蓁的镣铐说:“少一个人也好!免得路上拖累!快些走吧!快!启程!”
话音刚落,只听着咚的一声巨响,余蓁蓁撞倒在了凌府门前的柱子上,凌老夫人一声惊呼:“蓁蓁!”
淑和连忙上前探了探余蓁蓁的呼吸说:“快!送医馆!”
凌老夫人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凌穆书上前扶住凌老夫人哭喊起来:“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那官兵不耐烦的说:“一大早的,怎么尽是事?别装死了,快给我起来!”说着一鞭子抽向凌老夫人,凌穆书直接扑在凌老夫人身上挡住了这一鞭子。
凌穆书怒斥道:“我乃官眷,你们敢…”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背上一阵剧痛传来。
那为首的官兵语气收敛了几分说道:“您别为难小的啊!上面说好了辰时在城门口启程,现下已经耽误了,不能再拖延了!现在您母亲不醒也没办法,就是拖我们也得拖过去!”
凌穆书忍着一口气说:“我母亲还能跑了不成?现在人被你们吓晕了,走是走不过去了,你们若想赶路,那就让我用马车载着我母亲,必不会耽误了!”
“这…怕是于理不合啊!这向来流放都是走着过去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误了时辰了,我好心说坐马车快些,你们又推三阻四是何居心?等我母亲醒了自然会从马车上下来,再说了还没到城门口,没听到宣读圣旨,就还不算罪人!”凌穆书态度强硬的说道。
那官兵还想说些什么,为首的那位摆摆手说:“罢了罢了!那就快些吧!”
凌穆书把凌老夫人扶到马车上,回头深深的看了淑和一眼,就立刻被催促着启程了。
淑和和芳草也小心翼翼的把余蓁蓁抬到了马车上!一家人就此天涯陌路了!
余蓁蓁的心就像泡在冰水里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照进来,余蓁蓁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淑和焦急的脸,余蓁蓁心如死灰的问:“这是哪里?”
“舅母,您躺着别动,这里是医馆!”淑和欣喜的答道
余蓁蓁偏过头淡淡的说:“我已经不是你舅母了,你也不必送我到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