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来临前暖黄光线透过藤蔓缝隙洒落至桌上,星星点点,似萤火虫的光。
看着小师妹清亮眼眸,宴归来觉得昏睡比跟她待一起要好。
谈话什么的,太累了。
宴归来战术性地端起杯子递至唇边,睫毛垂下遮掩眸里情绪。
“你养的金鱼没有不翼而飞,它被钟秦吃了。”
他试图点燃新的导火线。
“伏琉外出给你带点金银首饰全被正义凛然的大师兄扣下了。”
找他们算账吧。
别抓着身高变矮、智力变低的伤患三师兄不放。
陆青斐:“……”
钟秦抱着一颗硕大的白萝卜走来,扬声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于是陆青斐把宴归来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二师兄。
钟秦听完,恨不得拿白萝卜当木棍棒打宴归来。
他瞪着眼,怒喝道:“简直胡说八道!我明明是把它埋了!还立了个碑!”
“……”陆青斐偏头看钟秦,有些纳闷,“二师兄,你埋鱼就算了,为什么把白瓷鱼缸也一块埋了?”
钟秦指着宴归来说:“没埋,白瓷鱼缸被他偷走了。”
陆青斐转眼去看宴归来,无声质询,你没事拿我鱼缸干什么?
宴归来视线拉远,看着远处还在拔萝卜的掌门说:“我帮师父。”
说完,起身麻溜地走了。
灵活程度之高,完全不像是刚醒的病患。
钟秦丢脸丢习惯了。
宴归来可丢不起这个脸。
白瓷鱼缸是陆青斐在东海域收揽回去的。
而宴归来一向喜好奇珍异宝,偶然撞见钟秦“埋尸”,他就顺手牵走,拿去倒卖了。
莫名丢东西,陆青斐也不在意。
伏琉却拍案而起,愤然道:“这回是偷东西,下回说不定就偷人了!”
众人:“……”
你的偷人,我的偷人,好像不一样。
陆青斐说:“丢了也好,屋子变空旷了。”
于是钟秦和宴归来把真相重新咽回肚子。
钟秦看着宴归来落荒而逃的背影,吼叫道:“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吗,师妹话都没说完就跑了。不管师妹提什么要求,我命令你全都答应!”
小师妹的话跟玉皇大帝下的圣旨一样。
是一定要执行的。
宴归来才不管钟秦这个傻子。
迟迟换完衣服回来的谢云寂见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嘴角轻抽。
我那不成器的师弟们!
太阳下落,夕阳逐渐顺着屋角染上去。
陆青斐起身回屋,拿电脑查资料。在拐角路上,宴归来伸手擦了下鼻子的泥土,忽然跟她说:
“小师妹。”
“真心相爱者,自有来日方长。”
冷风拂面,丝丝冰凉。陆青斐看着他忙碌的身形,眨了下眼。
来日方长。
说的容易。
陆青斐跟她母亲明宜在情爱事情上,尤为像。
如果说男女关系是一个性别对另一个性别的掠夺,那她一定会是掌控者。
离珩的心在面对陆青斐时热得像火,而陆青斐的心在面对离珩时冷得像冰。
在不知道离珩喜欢自己前,陆青斐从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毕竟他没有过多逾矩动作,肢体接触仅限于抓手腕,或者背她回去,再或者她被气味熏得眼泪直流时替她擦眼泪……好像也挺不正常的。
后来,心思被发现,举动逐渐变出格。
宴归来之所以认为她喜欢离珩,陆青斐心想或许是因为她默许了离珩的那些亲密动作。
命运的走针停在她用无名剑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刻,而在他举重若轻地朝她一步步靠近再次走动。
秒针经过分针时针,她在他日夜陪伴下心率慢慢发生变化,陌生的情愫涌动着流向四肢百骸,让喜欢不自觉地在清醒状态下诞生。
……喜欢。
这个词,让陆青斐胸腔里心跳有如木鱼,随着离珩叫她“兮兮”而咚咚动。
与此,陆青斐也在计量着何时斩断离珩的情丝。
明宜和陆识澜的爱情对她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明宜是如何看待陆识澜选择殉情的行为,陆青斐不清楚。
但陆青斐知晓,她不想离珩死。
就如明宜所言,如果你爱一个人,会不遗余力地阻止他死去。
即便是忘记她。
思绪分崩离析,时间碎片凝成记忆,晃眼仿佛回到无比寻常却春心萌动的那日。
茂密的枝杈间,一道青衣纤细的身影静静地倚躺着。
陆青斐正眯眼打量腕上桃花印,凝神体悟心中所想,却听脚步声传来,她侧首看去,离珩迎着花雨从山道上走来。
微风拂动,一片桃花瓣从枝头散开,慢悠悠、轻飘飘落在陆青斐皙白的脸颊。
离珩看得心头悸动,他朝她走近,视线内的人儿倏地从树枝落下,他眉头一拧,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