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是狗顺着万灵渡世天的指尖看去。

    发现纵横棋盘之中，伍开疆的身形正忽明忽暗，仿佛一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顾不得再多思索，伍是狗当机立断，声音低沉而急促：“怎么救？”

    万灵渡世天眼波流转，语气平静如水：“他命数已尽……”

    “命你妈！老子问你怎么救？！”

    眼看着伍开疆的身影愈发透明，伍是狗眼中金焰暴涨，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一把扯碎棋盘之上的混沌之气。

    混沌之气如烟尘般四散，露出棋盘深处那抹即将消散的虚影。

    见伍是狗如此，万灵渡世天没有多言，只是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袖中金线轻轻摇曳。

    “以九境之躯燃自在大道，真灵受损，转世轮回已是最好的选择。若当真要救，将其真灵纳入自在大道深处，可保其百日性命无忧。”

    伍是狗一边控制着自在法则将伍开疆的躯体包裹，一边冷声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没别的办法？”

    万灵渡世天摇摇头，目光深邃如渊：“以我之眼界，别无他法。”

    伍是狗脸皮一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心知肚明，即便是身化自在状态下掌握了接近一成的自在大道，也无法找到更好的办法。

    而自在法和万灵渡世天同时如此，那就说明确实别无他法。

    眼见伍开疆的真灵开始涣散，如同细沙从指缝间流逝。

    伍是狗来不及过多思考，便操纵着自在法则，主动将其真灵纳入自在大道之中。

    同时，他冷漠地对万灵渡世天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就死吧。”

    对于伍是狗的交代，万灵渡世天没有丝毫犹豫，表现得十分坦然。

    真灵入大道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以伍是狗的性格，绝不可能将自己这样一个‘威胁’留在身边。

    事已至此，万灵渡世天眼中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云淡风轻的坦然。

    他缓缓起身，在伍是狗警惕的目光中开始主动解体，放开了对自身真灵的掌控。

    他的身躯如琉璃般碎裂，每一片碎片都映照着星辰的光芒。

    随着真灵的涣散，万灵渡世天所掌握的一切也开始崩解。

    在躯体彻底脱离掌控之前，他将自己所掌控的所有真灵尽数托起，并附以自身法则，确保麾下万千真灵轮回无恙。

    那些真灵如萤火般升腾，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痕。

    做完这一切后，万灵渡世天缓缓转过头，对着伍是狗长揖作礼，声音如清风拂过。

    “愿赌服输，山高路远，大人……就此别过。”

    言罢，他的身形骤然溃散，化作漫天星辰，散落于天地之间。

    天际有星陨划过，星陨之上闪烁着万灵之光辉；

    脚下有青草生出，青草之上亦映照着万灵之光辉。

    正如万灵渡世天所言，他并不畏惧死亡，而是真正将“轮回”二字，当作了天地运行的戒律清规。

    在万灵渡世天死亡的那一刻，伍是狗终于可以松懈下来，准备全心全意将伍开疆的真灵引入大道。

    然而，他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伤感，仿佛心头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那种感觉来得突然，却又挥之不去。

    他们……真的赢了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眼前的这片天地间失去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诚然，以生灵的视角来看，万灵渡世天的所作所为可谓极恶。

    但对天地来说，生死轮回或许才是最为健康的常态。

    万灵渡世天，从天地之初的混沌中诞生，百废待兴时，它以生灵之姿孕育众生，羊羔跪乳般呵护着初生的世界；

    现如今花团锦簇，它又以掠夺天的身份普渡众生，背起骂名维系现如今来之不易的平衡。

    它就像天地间最为勤恳的孩童，不知疲倦地完成着大道所需要的一切。

    它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让这片天地运转得更加顺畅。

    它的死亡，却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释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万灵渡世天身死的那一刻，伍是狗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释然。

    那眼神中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终于可以放下重担的轻松。

    或许，对这些忙碌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天道来说，死亡更像是一场平静而舒适的安眠。

    它们生于天地，归于天地，从未真正离开。

    悲伤是有，但只在万灵渡世天身死的那一瞬。

    紧接着，伍是狗便调整好了状态，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