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一进屋瞧见这场面,抬手抓了抓头。
“欸,爹,娘亲的脸为啥和猴屁股似的啊?”
顾竹青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赶紧解释:“你看错了,哪有脸红!”
朱瑾之快步走上前拦在二宝面前,唇角扬起一抹温润笑意:“你怎么一个人来找爹娘,出什么事了?”
“三姑和三姑父来了!”
这天色渐晚,朱桃花他们小两口怎么这时候来了?
夫妻二人领着二宝快步朝着前院走去。
厅堂里。
杨沛面色不佳,朱桃花也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顾竹青他们一走进来瞧见这幅模样,她笑问道:“你们两个丧眉耷眼,就差把不高兴写在脸上,这是怎么了?”
朱桃花飞快地扑进顾竹青的怀里委屈得不行,未语先泪充斥着鼻音喊了一声:“嫂子!”
杨沛没说话,但脸上有些难以启齿的尴尬。
顾竹青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轻轻推开朱桃花仔细打量了一下,没有外伤,蹙眉问道:“杨沛欺负你了?”
朱桃花流着泪摇头,牙关紧闭,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顾竹青双眸迸射出一股清洌寒光看向杨沛。
杨沛有些惭愧地紧咬唇瓣,顶着强大的威压开口。
“嫂子,我没欺负桃花,是、是我那同窗好友,他家中近日频频丢东西,最后查来查去赖到桃花身上,即便我以人品保证桃花绝对不会偷东西,他们虽表面心里没说什么,可心中依旧认为是桃花所为,我和桃花便来了这里。”
顾竹青闻言有些好笑:“他们可有证据?可有人赃并获?”
“未曾。”杨沛摇头,心里也很恼火同窗家人如此武断,虽然最后没再言语,但阴阳怪气的暗讽,实在难听入耳。
若不是多年至交好友,杨沛真想破口大骂,闹一个真相大白。
他还未曾想好对策,朱桃花便跑了,他连行李都没收拾便跟了来,生怕朱桃花会出什么事。
顾竹青有些生气:“既然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赃并获,就因为我们小村落里出来的,就可以这么贬低我们,含血喷人吗?”
话落,她瞪了一眼杨沛:“你那同窗叫什么?夫人是谁?住哪儿?这几天都有谁言语奚落了桃花?”
杨沛羞愧难当,歉疚回话:“他姓刘,名学谦,娶了梁家的庶女,如今住在梁府对门的巷弄里。”
顾竹青一听姓梁,不由得想到青州方云澜的母亲梁氏。
她对这个姓氏没好感,嫌弃地扯着嘴角挑眉问道:“不会是户部尚书府那个梁家吧?”
杨沛点头:“正是户部尚书梁阁老家的庶孙女,虽说是个庶女,在刘府比嫡女的言行举止还要嚣张跋扈,奈何学谦兄如今不过五品的小官,一切都要听他夫人的。
这次借住刘家也是学谦兄为了还以前的供养之恩,多番热情相邀,否则我也不会放心让桃花住在那儿,谁知道就出了这个事情,是我不好,没能护好桃花。”
杨沛满脸自责。
朱桃花瞧着杨沛惭愧,赶紧开口:“哪里是沛哥哥的错,明明就是那梁苑柔狗眼看人低!”
(
梁苑柔就是刘学谦娶的夫人,梁家第三辈儿的大房庶女,不过梁苑柔的母亲韩姨娘十分受宠,连带着她在梁家的地位也高于其他的庶子庶女。
顾竹青心中冷笑。
还真是方云澜外祖家。
就是不知道方云澜母女一个流放一个收监两年,梁家知不知道是因她和瑾之的缘故?
如今梁家的当家人梁崇任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之一,整个梁家在京都也都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这样的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
更何况,梁崇这一次还担任会试主考官。
顾竹青抬舌顶颚。
有点难搞!
毕竟会试还未放榜,万一因为这个影响到瑾之的成绩怎么办?
另外一个就是,他们现在无权无势和一个阁老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顾竹青刚听闻消息的时候还想带着朱桃花上门去讨要说法,现在……只怕要暂时吞下这个委屈。
第一次,顾竹青忽然生出对权势的渴望。
这还是朱桃花受了点委屈,若是以后要吞下更大的委屈怎么办?当真要低头弯腰的怂一辈子?
一想到那个场景,顾竹青猛地甩了甩头。
“就算有权有势,也不能仗势欺人啊!”顾竹青愤愤启口,看着朱桃花泛红着眼眶,道:“不过桃花,梁苑柔的祖父是梁阁老,又是此次的会试主考官,不如你先把这个委屈吞下去,和杨沛搬来家里住着,等会试结束咱们找个机会找回脸面,你看如何?”
朱桃花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刚才也就是委屈上头没忍住才流露出情绪。
听顾竹青的话后,朱桃花也知道现如今实在京都,不是朱家村,人人都让着他们捧着他们了。
“嗯,嫂子,我知道,我就是一时委屈,这会子已经没事了,可千万别因为我给家里招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