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承宗过来,谈及这个策略,75岁的孙承宗一语中的,“陛下,此法并非万全,恐尾大不掉!”
“从来没有万全之法,只要朝廷的军队发展的快,战力更强,他们就翻不起多大的浪。”朱常淦意味深长的说道:“朕既然可以将将团练合法化,自然也可以让他们下来。”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其三……事情谋而后定,如果没有后手,就不会提出来。
想成为军阀?那就看看老子手里的火枪厉害,还是你们手里的刀枪棍棒厉害。
满清末期,并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军阀,至少与民国时期的军阀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民国的军阀,绝大多数都不是地方团练蜕变而来的。
“朕心意已决,先生和杨尚书拟旨即可。”对于让官绅富户举办团练,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配合剿匪。
更重要的是这是自己棋盘上不可或缺的一步。
朱常淦笑了笑,缺了这一步,后面的一些想法想要实施,可就找不到由头了。
细则商量差不多了,王承恩却进来说道:“陛下,朝中的一众大臣在外求见。”
“?”朱常淦拧眉,他们来干嘛?
“回皇爷,似乎是为了……”王承恩看了一眼孙承宗。
朱常淦瞬间就明白了,首辅孙承宗。
自己特简上来的,而让他能坐得稳这个首辅,那自然要将吏部尚书的头衔给他。
吏部尚书虽然只是正二品官员,却被称为六部之长文官之首。
大明朝坚守“政事皆归文职”的理念,其中负责官吏选拔和管理的吏部地位最高。
大明朝的政治本质上是人治,皇帝令六部,特别是吏部直接听命皇帝,则表示皇帝接掌控了选人、用人的大权。
也正因此,吏部尚书作为吏部的长官,职权和地位也就水涨船高,得以进入权力中枢,成为“六部之长”“文官之首”。
“这么快就来了吗?”朱常淦目光凌冽的说道,他知道这帮文臣们肯定会发难,只是以为他们至少会等到钱谦益下葬,到时候联合东林党一起。
“都察院的人来了吗?”
都察院原来叫御史台,到了明朝,改为都察院,组织结构和职责比较简单,主要负责监察官员的言行和办公情况,以及处理官员的劾奏和弹劾。
“回皇爷,来了,左右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都来了。“
朱常淦目光猛地一亮,“好哇,比我想象的要快,做的工作也比我想象的扎实。”
也就是说,其中有人将之前的温党和东林党整合起来了,在钱谦益尸体未寒便前来逼宫。
果然,不能小看这帮文官啊!
“随朕上阁楼上看看。”
阁楼上,王承恩拿着板凳赶紧放下,朱常淦却没有坐下,而是看着乾清宫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大臣跪在那里。
手中高举着奏疏,在外面大呼。
“陛下,国事政务归于六部,此乃太祖时就定下来的规矩,不可废啊!”
“陛下如此操控朝政,此乃民不聊生,大乱即将到来之象啊……”
“臣等恳求陛下三思啊!”
御史言官们以及朝中的那些高级官员一个个跪在外面,言辞恳切,泣血痛哭。
黄氏俊在大臣的前面,“国事艰难,众臣没有做好,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惊动了圣驾,求陛下降罪于我等罪臣。”
“求陛下降罪于我等……”上百位朝臣山呼的声音,异常的壮观。
一个脖子和头一样粗的人站出来,大声喝道:“贼人四面环顾,陛下不固收根本,反而一再特简,置大明的祖宗之法于不顾业,此为忠孝乎?陛下固执己只会让大明朝……”
“那人是谁?”阁楼上的朱常淦指着此人问道。
“回皇爷,此人乃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王承恩看了一眼正激奋昂扬,满口唾沫乱飞的家伙说道。
“光时亨?他呀……”
提起光时亨,只是一個小人物,七品的兵科给事中,但却是凭一张嘴改变历史进程的人物。
历朝历代,想要给人治罪,首先要给人定罪,罪名也依照律法来行事,但有一人被诛杀,罪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法不通,于律不见。
那就是“阻南迁”罪,定罪名的人叫马士英,而被定罪的就是光时亨。
历史上的对于他的记载不多,“李自成攻陷大同,光时亨力阻皇帝南迁,坚决主张固守北京。城破时,投降李自成,留任兵科给事中。后投降南明弘光帝,为马士英所劾:“给事中光时亨力阻南迁,致先帝身殒社稷;而身先从贼,为大逆之尤”。”
“北面后金入关劫掠,南面流寇作乱,那么多的灾民流民,仅仅北直隶每天就上万饿殍倒地,陛下的内帑之中却卧着上千万两饷银……”
光时亨越说越起劲,满嘴的仁义道德、忠君爱国,看上去是那么的大义凛然。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要逼迫皇爷吗?”太监徐高冲着众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