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番周折,姜顺宜一行折返岭南,走过梅岭时不忘为蔡亦萱收集了些红梅。待到下次相见再以此入菜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终于回家啦!”
姜顺宜望着不远处的梦园,出门不过几月,可归家时仿佛处处都不同。四季更替,走时接近冬天,归来时已近清明,而清明时节并不宜嫁娶。如此便定于初夏之际。
正好姜顺宜偏爱夏日,如此宴席中便能有她素爱的凉食、冰糕之类的。
“师父师娘!我们回来啦!可曾收到诸暨来的信?”
姜顺宜着急问道,她是孤儿,成婚之事自家并没有长辈,便请扶青写信到诸暨邀宋祖母、魏祖母到岭南来。
可只怕山高水远,两位老人家来回奔波。
蔡夫人不禁笑道:“顺宜,你如此就不怕你师父和我吃醋?便是刚回家就惦记着别人,也不说想我们…”
“师娘,我自然是想你的!我们路过景德镇为你定制了一套瓷器想必你会喜欢!”
姜顺宜窝在成嬴娘膝上,颇有几分女儿与母亲撒娇之感。
蔡瀚生张望着,似有话想说。
“师父这是在瞧什么?之前的信中与你说过了,亦萱暂时不回。”
蔡瀚生甩了甩衣袖:“我又不是在看她。她回不回来,学不学厨都该她自己决定。我这是看着若凡今日怎么还不来。”
姜顺宜倒是许久不见谢若凡等人了。还有方灏致,不知道他得知亦萱不回岭南了没有…若是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她便拉着姜蔷出门,美其名曰带着姜蔷到处逛逛。实则姜蔷来到岭南这些日子可早就逛遍了。
“扶青,你且收拾着东西,我去炙花酒肆瞧瞧。”
扶青正将行李和各色礼物卸车:“可别乱跑,这些个礼物我可记不清哪个给谁的。”
“行行行,都卸下来放着。”
说罢拉着人就走,姜蔷也是服了姜顺宜这跳脱的性子:“方才不是问着信的事么?”
“对呀!”
姜蔷掏出信:“喏,早就收到了。”
姜顺宜着急,就在家门口边上台阶上坐着拆开信。
“魏祖母和宋祖母不便来岭南了…”姜顺宜看完信有些失落,两位老人家近期腿脚愈发差,几乎连家门都甚少出,莫说来岭南那么远了。
如此一来,姜顺宜实在是没有亲人为之见证了。
姜蔷明白她的想法:“不如顺宜和我结拜成姐妹如何?这样你成婚的时候我就以你长姐的身份送嫁。”
她眼神温柔,眼前的姜顺宜仿佛是她的影子,与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无人依靠。
“真的吗?”
“你我都姓姜,有何不可?如此说出去人家都以为我们是亲姐妹罢了。反正我也是无依靠的,能有个妹妹不知道多高兴。”
“好!”
姜顺宜一下便将坏情绪丢到一旁。两人牵着手就往炙花酒肆去。好些日子没回来,竟发现酒肆的门面焕然一新。
果然是方灏致,在雅致这一方面可谓极致的。走时,炙花酒肆还未曾有如此热闹的门庭,可现在可是要排队方能进入。
但姜顺宜自然是不会乖乖排队的,拉着姜蔷就从后门窜入。
“小二,你们东家呢?”
“呀!姜娘子回来了!我们东家正在二楼与人斗茶呢!想着也快结束了,要不您去凑凑热闹?”
小二深知姜娘子的重要性,东家早就交代过,无论她什么时候来都是好酒好菜好招待的。
“不凑不凑,给我来点你们这段时间最受欢迎的酒菜来。一会你东家斗完告诉他我来了。”
说罢姜顺宜自顾自往二楼的雅间去。
姜顺宜边走耳朵却没闲着,边听着别人议论。酒肆里果然是八卦集散地。
“你可尝了无梦楼的新菜了?”
“可是一绝!”
“最近听说这东家大有长进,都入厨房亲自掌勺了。”
“这荒唐的谢家少爷可真是浪子回头了。”
“浪子回头也不算什么。听说他厨艺长进是因为谢家有一绝学菜谱,想必是得到传承了?”
“可他的师父是往日畔梦楼的东家蔡先生啊!所以到底师从何人?”
姜顺宜听着他们的话故意放慢了些脚步。
不过是一段时日没见,难道就真有了这般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