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宁急急忙忙将碗里剩下的面吃完,生怕面凉了,也没和晏佑继续在“苟”和“荀”上再做争论。
晏佑便趁着两人吃饭的空当大说特说,将云瓷宁错过的诗会盛况完完整整地再现一遍——据某个特别会添油加醋的说书人道,诗会方开始大堂便被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为瓴公子加油。
正巧昨日云瓷宁离开,剩下六人便自发组成一队去参加诗会了。
听到这里,云瓷宁破口大骂,说晏佑是个没良心的,也不怕她被拐跑了。
晏佑忙将身子向后一仰,用折扇挡住云瓷宁的口水,凝眉道:“昨日,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嘛。再者,你是被一个小孩子拉走的,难不成还能被拐卖了啊?”
云瓷宁深吸一口气,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阿兄呢?他怎么说?”
晏佑眨眨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云瓷央在瞧见云瓷宁被拉走之后说了什么,最终点点头,十分认真地重复道:“云兄说,老大你就算是被卖了,也会吃穷那家人的饭。”
我呸!有这样说自己亲妹妹的哥哥吗?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过,话说回来……”连晏佑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在问话时,自己的身子朝云瓷宁凑近了几分,就在晏佑再次开口之前,一只肉呼呼的手忽而挡在两人的脸之间,轻微的一声“啪”,晏佑忙闭了眼,而后便感到那只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狗蛋,别闹!”云瓷宁皱眉,这小屁孩怎么自腌柚子进来便一直不老实。接收到云瓷宁警告的眼神,凤珏忙将手收了回去,头扭向另一处,脸不红心不跳道:“方才好大一只苍蝇停在他脸上!”
显然,云瓷宁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说法,她觉得小屁孩儿吃饱之后就应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于是便没有理会一旁上蹿下跳的凤珏,对晏佑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晏佑抬了抬眼皮,用手中的扇柄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气鼓鼓坐在长凳上头的凤珏,问道:“他是怎么知道老大你的名字的?”
“那是因为我和她有缘!”凤珏自长凳上跳下来,扒在桌上大声抢答道。
云瓷宁毫不客气地将桌上剩下的一个剥好的鸡蛋塞进了凤珏的嘴里,黑了脸道:“他说他儿时定过娃娃亲,新娘子也叫白瑾。”
“噗——”晏佑失笑,这小娃娃没了爹没了娘,媳妇倒是没忘。“果真是十分有缘。哎,对了,昨日诗会最后一场,我瞧见了一位不速之客,老大你猜是谁?”
“你猜我猜不猜?”云瓷宁挑眉,一手撑着脑袋将问题抛了回去。
晏佑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本想在云瓷宁面前卖个关子,没成想云瓷宁根本就不感兴趣。
大概能让她提起兴趣的,除了吃便是钱吧。
微叹口气,晏佑说出了答案:“是京城里的四殿下。”
“哦。”
“老大,你就不能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让我有些成就感吗?”晏佑差些从长凳上跳起来,还未嚼完鸡蛋的凤珏口齿不清地嘲笑道:“佛该!(活该)”
“哇,那真的是好棒棒喔!”云瓷宁很配合地抬起了脑袋,双眼瞪大,鼓着掌称赞道。四殿下去哪儿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她为何要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尽管云瓷宁一副兴趣阑珊的模样,凤珏却在听见“四殿下”三个字时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凤允什么时候出宫不好,偏偏选在丞相到永宁调查事情的时候出宫,还美名其曰:微服私访。
呸,哪有人微服私访一来边说本王乃是……
这人不是脑子有坑便是脑子有两个坑。
不过,凤允来永宁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十分值得思考,如果是来监视自己的,现在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也是他的手笔,按照他从前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若是为了别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目的——暴民拦截官车案。
正当凤珏在心里头思来想去时,云瓷宁却凑近晏佑,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道:“腌柚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宫闱秘事啊?”说罢,还不忘朝着晏佑挤挤眼,一副猥琐的模样。
哪想晏佑大惊,站起身来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就算我知晓,也不能轻易说出来的,敢将宫里娘娘们的事情胡乱外传,是要杀头的。”
“嗨。”云瓷宁凝眉,“谁要听娘娘们的事情了,我是说别的。”宫里娘娘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今天谁小产啦,明天谁害谁没成功啦,后天谁又怀上龙种啦之类的。
想想都觉得无聊。
“别的?别的什么?”听说不是让自己讲这些,晏佑舒了口气,又坐下身来。
“比如说……某个皇子的桃色新闻呐,某个公主的八卦呀……”
“噗——”坐在凳上的凤珏死命地拽着桌脚,才没让自己摔跤,方才看小白瓷那副义正辞严的模样,还以为她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呢。没曾想,她真正感兴趣的竟然是这些……
云瓷宁眨了眨眼,“就说七殿下的!”
“为什么啊?”晏佑十分迷茫,凤珏心里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