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栀雨的尖叫声大的快要震破耳膜,身旁的凤瓴即便方才没被吓着,现下听见这尖叫声也定然被吓得不轻。
深吸一口气,凤瓴捂住了穆栀雨的嘴,低声提醒道:“猫,是只猫罢了。”
说罢,两人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体靠的是多么近,瞧着穆栀雨放大的瞳孔,双眸之中早已蒙上一层水雾,凤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将手放下,后退两步道歉道:“失礼了。”
还未等穆栀雨开口说话,几声低笑却在两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如同一条蛇般攀在人的脖颈上,阴冷而又恶寒。穆栀雨和凤瓴同时转身,瞧见一个身影正立在巷子的尽头。
这次他们瞧得真真切切,是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穿的是玄色袍子,整张脸也被宽大的斗篷遮住,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方才那几声低笑,两人根本就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
凤瓴同穆栀雨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双眼紧盯着那暗处的神秘之人。
妖风乍起,卷的小巷旁边栽种的树木的叶子沙沙作响,暗处之人每走一步,两人便后退一步,凤瓴已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退,一边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暗处的人,就像是一只猎食的豹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给两人致命一击。
树上的落叶触碰到地的那一瞬间,穆栀雨忽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死死的抓住,“快跑!”
凤瓴觉察到暗处之人动了动,势必是冲着他俩来的,拉着穆栀雨拔腿便跑。
穆栀雨身为女子体力本就差些,加上下裳太长,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
让他们觉得奇怪又可怖的是,原本挺短的一条小巷,却不知为何,在他们逃跑时显得绵长而又没有尽头,像是鬼打墙一般,一瞬间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啊!”落在身后的穆栀雨发出一声惨叫,待凤瓴回头瞧时,才发现穆栀雨的衣袖早已被那神秘之人扯住,凤瓴一咬牙,又倒着跑了回去,“穆姑娘,得罪了。”
“刺啦”一声,穆栀雨的衣袖被凤瓴自神秘之人手中生生扯断,白臂暴露在空气之中,凤瓴顺便回头推了穆栀雨一把,教她快些离开。
若是他带着穆栀雨逃,逃不逃的出去还是个问题,他们不可能两人都将性命交代在此处,至少,至少得保住一人……
穆栀雨惊魂未定,眼见着神秘之人便要追过来,忙提醒道:“瓴公子,小心!”
话音未落,那人的手已经朝着凤瓴抓去,若说凤珏不会武全是装给别人瞧的,这凤瓴不会武便是实打实的了。
他自小只对诗词歌赋那些文人的玩意儿感兴趣,刀啊剑啊连碰都未曾碰过,故而即便是听见了穆栀雨的提醒及时反应过来侧身躲了,脖颈上依旧留下了三道尖厉的指甲印。
情况紧急,凤瓴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武功了,抬脚对着神秘之人便是一踢,见穆栀雨还愣在身后,忍不住抬高音量呵道:“快走啊!”
还未等凤瓴后退出两步,那神秘之人便紧追上来,方才他那一脚,明明是实打实地踢在他的身上,那人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机械的反应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可凤瓴便不同了,被那人抓了一下后,他每动一下,就会感到脖颈处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千百只小虫叮咬一般,痛不欲生。凤瓴咬紧牙关,看着穆栀雨转身朝着外头跑,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这远远不够,以穆栀雨的速度,指不定她跑到哪里便又会被追上,而眼前这个神秘之人,好像对面前的凤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斗篷阴影遮住的脸,一直都对着穆栀雨的方向。
瞧着到嘴的猎物马上便要溜了,神秘之人登时恼怒起来,也不再由着凤瓴攻击,当下飞起两掌狠狠地朝着凤瓴身上拍去,一个没有习过武的文弱书生,生生承受这两掌,结果可想而知。
“咚”的一声,还未跑远的穆栀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回头时正巧瞧见凤瓴的后脑撞在墙上的那一幕,即便那伤未曾受在她身上,她也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嘴角血迹未干的凤瓴见那神秘之人还要追着穆栀雨而去,本能的用双手死死抓住那人的双腿,教他动弹不得,尽管方才那一撞撞的他两眼昏花,又添伤痕,但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促使自己做出这番举动。
他不知道旁人会如何选择,但他这般想了,也便做了。
被这声响惊动的穆栀雨愣在原地,嘴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白,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旁的。
神秘之人似是发了狂,狠狠地朝着凤瓴踢去,这动作却并未能撼动凤瓴半分,谁能想到,那个瞧起来温润如玉之人,竟有这般大的毅力。
穆栀雨知道凤瓴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出声音,但在月光下,她看得清楚,凤瓴的口型是——“快走!”
一咬牙,她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穆栀雨提起裙摆奋力朝着巷子口跑去,一场暴雨没预兆的忽然便来了,黑暗的巷子里头,奔跑着的少女绣花鞋踩在水洼之中,脚步声格外清晰。
她已分不清自己脸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