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尽春回,贾琮过完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头,这个年过的可谓是十分平稳。
除却日常请安和除夕祭宗祠之外,贾琮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学堂那边也以身体不适的原因暂停了。
倒不是贾琮厌学,而是那个学堂除了学一些恶习之外,学不来什么有益的东西。
又加中间学堂先生贾代儒独孙贾瑞得了重病,学堂也不得不暂时关了,他倒也乐得自在。
要说这贾府的生活对以前的贾琮而言可能是有些差了,但对现在的他而言,只能说是享受。
一日三餐有人照应着,不用干活,每月有钱拿着,当然,被克扣是在所难免的。
若非心知头上悬着一把利剑,那他说不得要颓靡的活下去了。
出了十五,贾府的热闹气氛稍稍去了一些,贾琮早起后按例给邢夫人请安,迎面却是刚好碰到了凤姐。
“请嫂子安。”贾琮恭恭敬敬的给凤姐请了安。
“琮兄弟也安好,这是给太太请安来了?”
凤姐说的极为热情,仿佛二人多么熟识一般,而事实上不说现在的贾琮,就连以前的贾琮和凤姐也没说过几句话。
凤姐是打心底里看不上贾琮的,一个庶子,更添没本事、没志气,哪里能入她的眼。
当然,没本事、没志气也是有好处的,若是贾琮一心想往上爬,那凤姐可就不客气了,势必是要让贾琮知道这个家未来是谁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按理贾琮是要给贾赦请安的,然而贾赦终日沉迷女色,哪里能早起,莫说贾琮,就是贾琏莫名打扰了也是会挨一顿臭骂。
邢夫人对二人请的早安无半点开心,这两个人都不得她欢喜。
往常请安罢了邢夫人都是直接让贾琮走的,今日贾琮也似往常那般,然而邢夫人却是呵斥了他。
“谁让你走的,我这边还有事情吩咐。”语气极为的严厉。
贾琮心中一紧,面色也是微变,他现在是最不想惹事的时候,只是希望邢夫人不要触碰自己底线才好。
“是孩儿的不是,还请太太吩咐。”
贾琮也是做好了挨一顿训斥的准备,终究他没犯什么打错,顶天也就这般,想通之后倒也从容不少,一切如常就是。
贾琮觉得一切如常,但这看在邢夫人和凤姐眼中却都有些惊讶。
如果是以前的贾琮,遇到这种状况哪次不是吓的浑身发抖。
贾琮看着二人这般,也知道问题所在,然而这个他实在做不来。
他自幼是个孤儿,从小不知受到了多少欺负,或许低过头,但哪一次也没怕过。
今日的对象如果换成贾赦,那贾琮只能认怂,但是邢夫人,很抱歉,这不可能。
凤姐看着贾琮饶有兴趣的说道:“前几日我还听平儿说,琮哥儿性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我只当是她随口一说,没想还真是如此,这可比以前稳重许多了。”
贾琮微微低头,“嫂子过赞了,只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加最近在家养病,心思不如以前那般了。”
贾琮这一说,二人方是想起来贾琮前段时间差点病死,一时倒也理解了其中状况,鬼门关走一遭,有什么转变也不稀奇。
邢夫人本是要好好训斥贾琮一番的,然而经过凤姐这般插话,再加上贾琮说了自己大病初愈,她倒不好说了,那般反倒丢了自己的面子。
“我听说代儒大老爷家孙子得了重病,府中人多有去看,你是在学里读书的,便代老爷去看一看。”
贾琮一听是这事情,心里是稍稍放心了下来。
念及贾瑞的事,贾琮不由是往凤姐处看了一眼,这个事情和凤姐可是脱不了干系的,当然,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色字,是贾瑞自找的罢了。
“还请……”
“好了,你下去吧!”
贾琮正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邢夫人下了逐客令。
贾琮的脸色变的稍稍难看了一些,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离开。
凤姐本来听说是贾瑞的事情就要离开的,然而见此幕却是留了下来,看向贾琮的目光越发的有兴趣,其中的门道她可是已经看出来了。
邢夫人见贾琮没走,脸色瞬间是拉下来了,“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
既然做了决定,贾琮也不再犹犹豫豫,直接道:“既是探望病人,多少是要带些什么的,孩儿久疏礼节,还请太太告知。”
若是贾琮私人去看也就算了,但这既然是代表着贾赦去,如果是空手而去,那说不得会让人嚼舌根。
一旦传到贾赦耳中,那可不是一顿训斥的事情,被打的几月下不了床都有可能。
邢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存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贾赦是和她说了取五两银子看一下,银子她也取了,然而她却不想给出去。
也是正好贾琮请安她才想起了这个法子,既把钱留下了,到时候再让人到贾赦那边说两句,哪里能让贾琮狡辩的了。
倒不是贾琮不能吃一些小亏,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他有钱的话垫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