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部在二期地块的东侧,靠近这一侧的围挡上是留有一个小门的,之前刘平安进去转悠都是走的这个门。
而岳峰发现的围挡破损,在二期地块的西侧,需要穿过整个地块才能走过去。
刘平安带着胡工、岳峰袁野他们三个人,穿过半人高的杂草,一脚深一脚浅的往西边走。
围挡破损,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修补上就好了。
但是最近没有刮风,围挡的破损就显得比较古怪了。又是在两股势力相争的这个微妙时间段。
“好端端的铁皮,怎么说破就破了呢?奇怪咧。”胡工一边走着,一边纳闷的说道。
“会不会被周边的村民偷走卖了?经理你怎么看?”岳峰还是相对敏锐一些的,扭头问道。
“围挡破了,就能进人了。”刘平安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待会儿都小心点。”
几個人听了这句话,也都不在做声,默默的跟着刘平安往前走。
地块东西方向有大几百米远,四个人走了七八分钟,来到了围挡破损的地方。
两米多高的围挡,丢失了四五片,也就是得有三四米的空档空了出来。方钢管的龙骨也断了。
沿着破损口向两边延伸,也是带歪了一大片。
明显不是自然破损的。
“这是被偷了啊,”袁野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断裂的方钢管龙骨,“你们看这,这是被锯断的。”
几个人都围拢上去,一起朝着袁野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5公分宽窄的空心方钢管,从中间断开,断口处还算齐整,一看就是用锯条拉断的。
不难猜到,是有人掀开铁皮围挡的一角,从外侧钻到里面来,再用短锯锯开方钢管龙骨,跟同伙合力弄走了这些铁皮。
“好家伙,这附近的人胆子真大啊,光天化日的就敢这么干。”岳峰说道。
“嗯,也有可能是晚上干的,白天还是太显眼了。”胡工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分析道。
只有刘平安明白,这不是简单的盗窃。
这些围挡立在这里,少说也有快一年时间了,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被盗的情况。
况且在过年期间,项目部人员稀少的情况下,都没人来打这些围挡的主意。
怎么反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示威,一种对开发商的示威举动。
几个人正在这看现场分析的时候,围挡外面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道身影突然从围挡的缺口处拐了进来。
给袁野他们几个人吓了一跳。
来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衣长裤,脸庞黝黑,不长的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像是附近村里的村民。
“师傅,您是干嘛的?这围挡里面都是工地,有危险,不能随便进来的。”岳峰见进来一个附近的村民,也是迎上前去客气的说道。
“你是干嘛的哩?这地是俺们村的地,俺想来就来。”那汉子回了岳峰一句,脚下也不停步,仍是径直的往里走。
“哎,你怎么回事?都告诉你这里面是工地,不能随便进。快出去快出去。”袁野看进来的这庄稼汉态度无礼,走上前去拦在他身前,开口说道。
“都说了这块地是俺们村的地,俺愿意进来就进来,你管得着哩?”庄稼汉白了袁野一眼,倒是不再往里闯了,反而回身走到围挡边,从里侧开始研究起围挡来。
袁野还想再说几句,被刘平安用眼神制止了。
只见那庄稼汉从裤腰后边掏出随身携带的钳子,就开始去拧那方钢管龙骨上的铁丝。
这围挡是用铁丝将铁皮和龙骨固定起来的,只要把铁丝拧断一些,铁皮就能够较为轻松的扒扯下来。
庄稼汉也不管在场的几个人,如若无人般的动手就干,就好像在自家院子里干活那么自然流畅。
胡工和岳峰都看向了刘平安,那意思是在问:
刘经理,这事咱们管不管?
刘平安轻轻摇了摇头,没去理会那汉子,而是走到了围挡的缺口,向外张望去。
在二期地块的再往西,隔着一条早已干涸的水沟,没有多远,就是张各庄村了。
刘平安这一看,也是吃惊不小。
只见河沟的对岸,停着不下十辆小三轮车,不少村民,正手拿工具,从那边翻下河沟,然后往围挡这边走。
还有一些到的晚的,正在对岸停放三轮车,从车上往下拿工具。
乱乱哄哄的,好像一群来赶集的人。
怪不得这庄稼汉说起话来这么硬气,这么有底气。原来他身后有大部队啊。
袁野他们三个也凑过来往外看,这一看也都吓了一跳。
“卧槽,他们这是来干嘛的?”袁野噔噔噔退后两步,说道。
“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要不咱先回项目?”岳峰看见这架势,也是有点慌了神。
胡工虽然没说话,但脸色也是不太好。
“别慌,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刘平安还算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