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靠岸

    第二天清晨,海面刮起东南风。
    索朗次仁升起硬帆,渔船借助海风,飞快地向海岸线驶去。
    舅舅坐在桨座上,无需用力划桨,仅控制渔船航向即可。在距海岸线二里左右,他们调转方向,沿海岸向南驾船行驶。
    由于渔船逆风,索朗次仁与舅舅一齐划船也非常吃力。他们在海上又走了四天,直到这天傍晚,那个熟悉而破败的码头才远远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返航的几天来,三个人一直都没离开渔船。途中遇到出海的渔船,他们会尽量改变航向躲避开,晚上则寻找僻静海岸停靠休息。白天舅舅和索朗次仁划船,阿莲忙于一日三餐,他们很少说话,三人似乎都心事重重,船上的气氛沉闷索然,返回码头成了他们唯一目标。
    看见码头越来越近,舅舅离开桨座,走上船头。索朗次仁低头奋力划桨,船桨拍打海面的速度逐渐加快,索朗次仁顷刻便大汗淋漓。
    阿莲坐在甲板上沉默不语,夕阳渐渐从海岸的山崖隐去。泊在码头的破旧渔船随着海浪摇晃,索朗次仁也起身离开桨座,跑到船头清点那些被他加固的渔船。
    “都还在,一艘也没少。”索朗次仁低声说。
    他们的船缓慢地向码头接近,舅舅扭头对索朗次仁和阿莲说:“船靠了岸,我回家找几辆马车,你们在船上等我。”
    索朗次仁没言语,低头走回桨座。阿莲问:“今天晚上就把银锭运回去吗?”
    舅舅点头说:“越快越好。”
    船已靠岸,舅舅跳上石板路,索朗次仁准备抛锚,被舅舅制止,“把船划进海里,离岸远点,等我回来再抛锚。”
    索朗次仁反向划桨,渔船离岸后退。阿莲望着舅舅挎着猎枪的背影发呆,那背影是怎样的从容、志得意满啊!
    渔船停在离码头几丈远的海面,索朗次仁甩开船桨,直奔船头。
    “你饿了?”阿莲问。
    “不饿,憋死我了,这几天。”索朗次仁好像卸掉了千斤重担似的。
    “为什么?”
    “一样吧,你也,你不闷,难道?”
    阿莲会意,脸上挂着好久不见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孩子,还有你外婆,很快会见到,回家了,你回家了。”索朗次仁语气里满是羡慕。
    阿莲顿了一下,然后点头,“你的渔船和原来一样停在这里,你也该高兴。”
    索朗次仁脸色忽变,“我该高兴,活着回来,我能......”
    阿莲吃惊地看着索朗次仁,“为什么这么说?”
    “卓玛,我心中的卓玛,你是。我要,对你说实话,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
    “唉!”索朗次仁叹了一口气,“现在逃走,我,最好。”
    “你在想什么?”
    “舍不得你嘛,我,我相信你!”索朗次仁加重了语气。
    阿莲使劲地摇头,“你别胡说八道,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卓玛,你不开心,很久了,我看出来,很久、很久嘛。”
    阿莲面向大海,沉默了良久说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索朗次仁急切分辩。
    “你是说舅舅吗?”
    索朗次仁使劲点了几下头,“是的,是的,你舅舅,他可怕,他变了......”
    “你看见了什么?”
    “没看见,没看见嘛。但是,这里告诉,告诉了我。”索朗次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阿莲没有再说什么,她走到放在舱口的炉灶前,捅着被封压的炭火,准备做晚饭。
    “不高兴了,你,我心里,是这样想。我害怕,看见舅舅,的眼睛。”索朗次仁追过来说。
    阿莲淡淡地说:“你心里怎么想,别人管不了。”
    “可是,可是那个老伯,不是,被毒气熏死的。”索朗次仁憋红了脸。
    阿莲回头看了一眼索朗次仁,“我们不是也差点被毒气杀死。”
    索朗次仁摇摇头说:“听见了枪响,我,我不确定。迷迷糊糊时,好像听见,枪声。”
    “既然不确定,就别胡思乱想。”阿莲说。
    索朗次仁惊诧地盯着阿莲,在他心中,那个值得信赖的卓玛,仿佛忽然变得陌生。
    “你,不相信,我。”他嘴里嘟囔一句。
    天黑下来,阿莲一边用竹筒吹灶火,一边说:“索朗次仁,你把风灯点起。”
    索朗次仁半天没回应,阿莲觉着不对劲,回头看时,索朗次仁已不见了踪影。
    “索朗次仁,索朗次仁......”阿莲大声呼喊。
    船尾传来索朗次仁略带沙哑的声音:“没有错,我,没错,我的心,告诉我。”
    阿莲手忙脚乱地摸索着点着风灯,侧身紧贴舱壁,摇晃来到船尾,见索朗次仁正坐在船沿,双腿垂向水面,盯着黑黢黢的海水发愣。
    “你,你怎么了,索朗次仁。”
    索朗次仁低头不语,阿莲走近,蹲下身,风灯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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