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韵虽然确实不知道保国寺之事,但也听得出凌宏志的话外之音,又想到凌蕊志确实说过什么救命之恩,更何况此时此刻,龙中堂不仅正躲在屋内,甚至还正躺在凌蕊志的闺床上,哪里还敢多说?只好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故作郁闷道:“唉!我成天窝在这小院里,哪知道世面上的那些事儿呢?”
“是啊二姨娘。”凌云志心想:你别装腔作势了,你不知道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于是故作无奈地喟然道:“您有所不知,最近京城发生数起钦命大案,火烧国子监档案馆和皇史库,前夜盗窃龙剑和眼下夜闯王府,都是龙中堂所为。”
凌云志的一席话,不仅让李竹韵心中惊骇,就连屋里面的凌蕊志也大吃一惊,急忙瞪着两只美目惊讶问道:“真的吗?”
“呃,这个……”
龙中堂被问得措手不及,非常尴尬,心想:这么多大事都算在我头上,凌云志也真抬举我了。
他有心否认,可有些事确实是他所为,而有些事即便不是他亲力亲为,多多少少也有牵扯,何况韩凤娇已经生死未卜,何必再让亲人朋友遭受牵连呢?不如大大小小一块承担吧。
于是,他坦然面对凌蕊志,非常歉意道:“对不起,凌姑娘,哦不,郡主娘娘,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那些事儿确实是我做的。”
“是吗?”凌蕊志惊问一声,突然双手伸出,紧紧握住龙中堂双肩,小声笑道:“啊呀!你太了不起了,以后就跟你混了,好不好?”
“啊!”龙中堂愕然一愣,心想:这丫头疯了吧?堂堂郡主娘娘跟我去做贼?她是取笑我吧?于是苦笑道:“郡主取笑了,当务之急,如何不连累贤母女才好?”
“哎呀,这是什么话?”凌蕊志却像一点也不担心似的,轻笑道:“放心吧,有大哥在,不会吃亏的。”
果然,凌宏志听罢凌云志所说的那些罪状并不惊讶,淡淡道:“二姨娘不用担心,尽管此人罪该万死,可我相信二姨娘。不过,既然妹妹在屋里,我们不便进去,让妹妹出来一下吧,我正想找她呢。”
其实,李竹韵闻听龙中堂身负这么多罪名,早已懊悔不迭,暗暗埋怨凌蕊志不该引狼入室,包庇于他,若当时抓住他交出去,不仅没有罪过,还立了一功,岂不十全十美万事大吉?
可事到如今,尽管她悔之晚矣,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知道龙中堂正躲在房屋里的。
只是眼前的哥俩也不是泛泛之辈,凌云志态度强硬自不必说,凌宏志的最后之言也是话中有话:什么不便进入?什么让蕊儿出来?还不是怀疑屋里有人吗?
李竹韵猜得不错,凌宏志这主意也确实非常巧妙。
凌宏志相信李竹韵应该不会窝藏龙中堂,可凌宏志是看着凌蕊志从小长大的,对凌蕊志爱恨分明的性格非常了解:
其一,若真如凌云志所说,龙中堂确实有恩于凌蕊志,那么,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不一定不敢窝藏罪犯。
其二,凌蕊志从小便和凌云志格格不入,依照凌蕊志的性格,倘若龙中堂没有躲在房内,别说她刚才练武受点皮外伤,即便挨上几刀子,只要能走得动,早该跳出来和凌云志争吵,甚至,即便她伤势太重不能活动,听到凌云志和李竹韵的打斗声,也该隔着房门喝骂上了。
其三,即便上述两个条件都不成立,凭借凌蕊志和凌宏志的亲密关系,她听到凌宏志来到院中,也早该应声了。
可是,直到现在,凌蕊志自始至终像睡着似的一声不吭,怎能不让凌宏志心中猜疑呢?
但是,如果凌蕊志顺从地走出门来,甚至身上还能看得见伤痕,那就证明李竹韵没有撒谎,而凌云志和门外的那些侍卫也就无话可说了。
可是,凌宏志话音刚落,却听凌云志接口问道:“大哥,就算蕊儿出来,万一屋里还有别人怎么办?”
凌云志这话说得有些露骨,甚至已经认定龙中堂就在屋内藏着。
李竹韵尽管有点心虚,也不能任由凌云志拿话伤人,于是一个箭步站到凌云志面前,指着凌云志的鼻子大声喝道:“没错,凌云志,龙中堂就在房内,我就偏不让你搜,怎样?有种和刚才一样杀死我,或者赶紧去禀告王爷,让他亲自来抓人。”
“好,我这就请示父王。”凌云志毫不示弱,应声道:“大哥,您在这儿守着。”
如此一来,不仅李竹韵又气又怒,凌宏志也火冒三丈,心想:云志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刚才以下犯上的忤逆行为好不容易求得原谅,怎么转眼又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于是,凌宏志索性也不阻拦,没好气的应道:“好啊,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李竹韵心中突得一颤,心想:如果凌一统亲自前来还好说,我抢先一步哭诉凌云志试图杀我,凌一统性子火爆,说不定会立即惩戒凌云志。可万一凌一统不来,或随便写道手令,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