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待了不过两天的时间,五十岚阳就在风间鹤的催促下再次出发了。
不知道为什么五十岚阳总觉得最近的风间鹤有点奇怪,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很平和的样子,但总给人一种很着急的感觉。
仔细探究一下的话,又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他依旧会花很多时间用来发呆或者品茶、看书,也会兴致到了就拉着自己出门去各种地方逛。
对大众喜欢去的景点,他的兴致基本都不是很高,但有时候看到的似乎只是很平凡的生活场景,他却可以为之驻足许久。
好像一切都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到了。”
前方的轮椅上,风间鹤的声音放的很轻,将五十岚阳从恍惚的思绪当中唤回。
眼神聚焦,原来是已经到火车站了。
“哦……”
无意识的发出一道声音,五十岚阳反应过来,走到前面对着风间鹤比划了一阵。
是在询问火车站的具体操作方式。
坐火车两个人肯定都坐过,但在这个国家的这个时代用外国人的身份坐火车……
两个人面面相觑,确认了都是不知道情况的人。
风间鹤想了一阵,用手语比划着。
五十岚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推着他走到了问询台。
其实问询台的工作人员早就注意到两人了。
一开始是因为风间鹤的轮椅在火车站着实有点扎眼,后来是因为这个坐着轮椅的人好像有点好看,最后就是因为两个人的逐渐靠近了。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嗯,是关于我的轮椅上火车的问题,以及,我们两个都是外国人,并不是很清楚是否有相关的限制。”
“诶?”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风间鹤和五十岚阳一阵,看到五十岚阳琥珀色的眸子之后,大概猜了一下可能是欧美混血的可能性,笑着引导两个人去办手续。
期间的艰难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在国籍被发现之后,两个人着实遭了一阵白眼和谩骂,是风间鹤用了点苦肉计,这才安然无恙的回来。
但相比起一开始来说,两个人的心情都沉重了很多。
五十岚阳沉默一阵,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比划手语。
虽然有料到,但没想到竟然那么激烈。
风间鹤点点头。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之后交谈的时候还是尽量隐藏好一些。
这种事情,是不会有人想经历第二次的。
但要说谁错了,那倒是也未必,不过是国仇家恨无人能忘记罢了。
要说五十岚阳和风间鹤两个人无辜,那确实是有点无辜的,但从根源性来说,国家之间的事情,没有一个生活在其中的人能真正称得上无辜。
两人都能想通这件事,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怨念,只是为之前遭遇的一番语言和肢体攻击而感到悲伤。
五十岚阳听不懂话倒是稍微好一些,风间鹤就惨了。
“不会是战争之后留下的残疾吧?”
“啧,又是那个国家的,恶心。”
“是投降了之后回来看一看当初自己断了腿的地方的吧,要我说就不该给他办,到时候说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如此种种。
这些都是大概经过美化了的,真实情况比这还要惨烈的多。
来自曾经的同胞的攻击,属实是让人痛彻心扉,其中强带着笑意陈述事件表达歉意的种种,便是风间鹤内心独自承受的苦楚了。
谁又知晓呢。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风间鹤和五十岚阳两个人顶着一堆同情的目光上了火车。
从这里到风间鹤的家乡,路程需要近两天的时间。
两个人选了上下的卧铺,买好了便携的面包干粮之类,静静等待着。
若旅途的时间在你看来十分漫长,那定是因为没有伙伴,又或者同你一起的伙伴其实并不是和你最好的那一个。
当你和最好的伙伴待在一起,那看起来无比漫长且无聊的旅途,也就多了不少有意思的小故事。
例如吃干粮的时候,上床的五十岚阳吃东西的碎屑往下掉,引得风间鹤看半天“纷纷扬扬雪花”的来源却摸不着头脑。
又或者是外面划过了几棵长相奇怪的树,风间鹤笑称那个长得很像是搞怪的时候的五十岚阳,他干脆现场做起了那个动作。
有意思的事情不断在发生,到最后,最无聊的时光反而是临近睡觉的时候,不得不躺在床上。
两个人都不方便说话,因此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五十岚坐在下面,风间鹤靠坐在床头看着书。
有时候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五十岚就戳一戳风间让他看过来,然后用手语一通比划。
当然,这么做也不全然只有坏处。
因为聊天用的是手语,两人不用考虑打扰周围的乘客的事情,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一路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周围的人都能看见五十岚阳在笑着比划。
一开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