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前一个兽皮包裹的黄花梨椅子上,看着占山和杨玉林的女儿小果在院子里奔跑玩耍着。
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地唱起了节气歌。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西天,腊月二十四,门前写大字,腊月二十五,家家做豆腐,腊月二十六,锅里蒸猪肉……”
一阵冷风吹过,将她那挂在额头的秀发吹拂起来,让她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她忙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当当当!”有人敲门。
小年忙去打开大门。庞龙和青梅牵马走进来。
青梅把缰绳交给庞龙,欢喜地跑过来。
“姐,你还没走啊!”
“城里乱的一锅粥,回去干啥!”
“小年,快把马喂上!”庞龙吩咐完,也跑过。“嫂子!”
“快进屋吧,你大哥在内院的屋里呢!”
庞龙走进屋子,桌上、炕上铺满了地图。
刘三九正眉头紧锁,闷闷不乐地不停地看着、思索着。
“团总,我们回来了!”
庞龙和青梅一身寒气地走进来,大金凤随着跟了进来。
看着两人的样子,刘三九道:“快快快,冻坏了吧!”
“没事!”庞龙一脸不屑地说道。
大金凤拉着青梅。“青梅,快上炕暖和暖和!”
“哎!”青梅立即脱了鞋,爬到炕上去。
“还是回家里好!”
庞龙摘下帽子,坐下来道:“团总,少帅那边的情况已经摸清了!”
“快说说!”
“少帅的部队先是退守锦州,说是等待国联调停,并发表了一份声明。可到了元月2日,少帅居然让出了锦州城,日军随之进入锦州。少帅不战而退,使马占山失去辽宁方面的军事呼应,变成了孤军,也因此在长桥战斗中被日军击溃。
刘三九:少帅啊少帅,你是罪人啊!
庞龙道:元月27日,日军又继续向哈尔滨地区推进,就在我们上次回来的当天,李岳就与日本人在哈尔滨打起来了,李岳率部与日军血战四昼夜,因伤亡太大,寡不敌众。2月5日,李岳不得已退出哈尔滨,转战到哈东地区。日本人占领哈尔滨后,又继续东进,现在日本人已打到敦化了,眼看就到塔城了!”
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
丁绍中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刘三九一言不发。
“绍中,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来,快进来!”大金凤立即招呼道。
丁绍中赌气地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木凳上,看了看屋里的人,然后两眼又重新怒视向刘三九。
“还以为你是个威武不屈的大英雄,却原来也是个欺世盗名,唯利是图之人!”
“嘿嘿,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刘三九冲着大家笑道。
“绍中,来,里面坐!”大金凤忙去拉丁绍中。
刘三九嗤笑一声说道:“你别管他,让他说!”
丁绍中大声道:“你株守温居,娶妻纳妾,国之大哀,你却置若罔闻,你还是那个刘三九吗!”
“什么?我娶妻纳妾!”
刘三九被说的不禁大笑了起来。
青梅突然问道:“哎,对了,肖小姐咋没回来?”
大金凤看着丁绍中道:“还娶什么妻纳什么妾呀,肖小姐就过年回来住了一晚就回城了,现在整天在城里唱戏,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丁绍中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国难当头,山河破碎,你却不管不问,不理不睬。在这过着你土财主的日子来了,你……你对得起塔城父老对你的称谓吗,你对得起兄弟们对你的敬重吗,你……”
“行了,行了,你给我闭嘴吧!废话咋那么多,说说吧,城里现在都什么情况!”刘三九打断丁绍中的话问道。
“吉兴的第十三旅、李桂林的第二十三旅、常伴桥的骑兵第七旅,都已听命于熙洽,叛变投敌了。接着就该二十一旅了,你高兴了吧!”
“这我都知道了。你先说说,那现在我们这边还有几支部队?”刘三九问道。
丁绍中想了想道:“张作舟的第二十五旅,邢占清的第二十六旅、苏德臣的第二十七旅、李杜的第二十四旅,丁超护路军第二十八旅,还有我们二十一旅,这……一共是六个旅!”
“他们都有什么动静吗?”
“我看这一个个都是早晚的事!”丁绍中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
“那赵连增什么态度?”
“现在倒是没啥动静,但这个人最让人琢磨不透,我看悬着呢!”
“妈的,一个个软骨头!”刘三九骂了一句,向大金凤吩咐道:“老婆,让灶上抓紧起火,想着上大舅那拿点好酒过来!”
“哎!”大金凤立即张罗去了。
刘三九盯着丁绍中,两眼放射着锐利的目光,他思忖着说道:“绍中,你吃了饭马上回去。目前的局势十分严峻,你必须守在旅部,一步不能离开。
现在日本人并不可怕,让我最担心的是中国人。就凭我们现有的部队是完全可以阻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