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亥时(十点)未到,沈阔海和陆半夏,站在一座酒楼的屋顶。
一墙之隔,遥瞰那县令的院落。
没多久,便闻到了那殿堂中飘出的阵阵烤肉香味,以及烤蔬菜的味道。
更是见到门户大开,里面的几个丫鬟,进进出出,来回不绝。
有抱着几个小炭炉的,有拿炭的,有抱着酒坛的,就捧着各色果盘的,相同的是,都是捧入了那殿堂。
又走了好些个小厮仆从,奔波于厨房和殿堂之间,拿着各种肉类,成片、成串、成条,各色形态,应有尽有。
陆半夏闻着飘来肉味,冷哼一声:“哼,真是好享受,还有我喜欢吃的烤羊腰。”
“这么多,他俩吃得完吗,是要撑死自己吗?”
沈阔海也是满脸的疑问。
却见殿堂飘散出来白烟,越来越浓,香味也越来越重了。
没多久,又见了三四个丫鬟走了出来,满脸的欢喜。
招手呼唤来,殿堂台阶下值夜的四个小丫鬟,在笑着给说些什么。那几个小丫鬟听了,也是欢喜不已,拍手雀跃。
随即,这几个人便一哄而散,欢笑着奔向了前后各个院落。
拍门声、呼唤声、答话声等,喧嚣而起。
许多人提着灯笼,从各院落快步走了过来,欢声笑语不断。
沈阔海和陆半夏两人,聚耳偷听,断断续续听到一些。
“没睡的府中人,去跟老爷和他的朋友,请个安,一人二两银子!”
“与大家一同耍乐,烤肉随便大伙吃。”
“还有投壶,和其他几个游戏,赢得的,都赏银子。”
“老爷朋友说了,老爷备了四千两,有本事,让老爷欢喜,就赏出来。”
呼唤声,前后院起伏不定,便见好些屋亮了烛火。
好些仆从边走边披着衣衫,欢欢喜喜,说说笑笑地涌入了那殿堂。
“老爷转性了?!”
“这夏日炎炎,正是吃烧肉,饮酒作乐的好时节。”
又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奔向那大门口。
沈阔海飞身落地,闪到附近的墙边,偷听起来。
陆半夏瞧着那坐落,好些人正陆续赶来,有的边走边整理衣衫,满脸的欢喜。
陆半夏挖耳挠腮,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一会儿,沈阔海跳了回来,满脸深沉。
陆半夏问道:“听到什么?”
沈阔海答道:“那丫鬟说是县令老爷,今晚心情格外,要与家人们同乐,纵情吃喝一番。”
“还人人都有银子赏!”
陆半夏问道:“有没有说县令为什么心情好?”
沈阔海沉着脸,说道:“说是突然想起,明日是仇家的忌日,心里欢喜难耐。”
“仇家的忌日?!”
沈阔海继续说道:“那丫鬟是转告老爷的话,说是府门护卫责任重大,离不得他们。”
“故,每人赏二十两银子。”
“若有可疑之人靠近,及时呼喊护卫!”
陆半夏望着那府门,见四个护卫,此时格外精神抖擞。
两人回看到院落,便听到殿堂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男男女女欢笑声此起彼伏。
肉烤菜的香味,比之前更是浓郁了几倍,飘荡在殿堂上空。
那门户忽开忽闭,一股股热气和香气,不断地涌了出来。
夜幕之中,灯火衬托下,瞧得分明,腾腾热气,如夜雾一般涌了出来。
两人瞧见,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却跟一个更匆忙的厨子,撞作一团。
托盘中的几条烤鱼,被洒落在地上。
却见两人各自爬了起来,带着笑赔罪。
隐约听见:“记得拖拖地,别搞得跟厨房一样,腥臭难闻,小心老爷发现骂你。”
“我急着去赢钱,刚我就赢了五两银子,明天再.....”
沈阔海和陆半夏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正在凝视之间,突然听到身后动静。
“师傅,弟子给您老人家请安。”
回头看,却是陆半夏的两个弟子赶来了。
挥了挥手,二人肃立一旁。
不一会儿,又到了三四个,请安后,俱是站在了一旁,等候吩咐。
只见殿堂中,透着开着的窗子,瞧见小厮仆从丫鬟们,各自成群地吃着烤肉,或是嘻嘻哈哈说笑,或是聚在一堆玩乐着。
可,始终瞧不见单婉儿和沈一欢。
盛夏,又是吃着烤肉,炭火火力也足。
许多仆从早已脱了外衫,一些丫鬟则撩起了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也有酒力浅的婢女,已是酥胸半露,满脸春媚。
陆半夏隐约看在眼中,喝骂道:“他们倒是享受,我们在这里看得着、吃不着;看得着、摸不着。”
沈阔海心中不安,但始终说不出来。
如同欢宴一般,丫鬟们仆从们这个走进,那个走出,端着酒肉各种东西往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