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冰雪凛冽中一丝绿意悄然蔓延开来。
“皇城司的行动越发频繁了,现在是早中晚都在巡逻。”腊梅将手中沾着热水的巾帕拧干,淅沥的水珠掉回铜盆,氤氲的热气绕在指尖。
“要是王爷在还轮得到他们嚣张?”秋菊啐了一口有些愤愤。
“好了,别说了,进去伺候了。”腊梅利索地收拾好转身就撩开帘子进去了。
“就来。”秋菊紧跟着。
这一个月以来整个煜王府暗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都是拧成了一股绳在百里悠的调度下有序有致地运行。
近来皇城司的行动越发目中无人,说是奉旨维护城中安稳但他们频繁的巡视搜查却给人一种在寻找什么的感觉,很多时候甚至在明面上的巡逻结束以后他们私下也不放松。
“主子。”湖玉将手中的信纸递给百里悠。
妆奁前,百里悠将胭脂轻轻拍开晕在颊边,恰到好处地修饰今日的妆容,这才将信纸展开。
片刻后信纸在她手中化作一丝青烟,再无一丝痕迹。
“华安堂究竟要做什么?居然将主意打到北邙山去了。”百里悠的眉头蹙起,脑中飞速运转。
湖玉走过来:“蚁后那边已经派人去北邙山了,但你也知道那里特殊只怕是没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古语有云,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这北邙山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埋葬着无数王侯将相、巨擘富商、文人雅士,北邙山还被称为鬼山,这样一个特殊地方被华安堂盯上只怕是和他们最终要做的事脱不了干系。
“看来得我们亲自去一趟了。”百里悠将眸光瞥向窗外。
绣心。
“老板娘,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乖乖配合的话也少受些不必要的麻烦。”身着皇城司服饰身为·男子朝着缘君语气不善。
这几日他们接到了要抓捕这只碎玉蜘蛛的任务。
皇城司的一小队人马也是里外将绣心围住。
缘君此刻闲适地靠在软垫上,手中正绣着一个荷包,指尖拈着绣花针,闻言丝毫不为所动。
气氛凝滞了好半晌,才听悠悠一句。
“我倒是不知道如今的大晟不是东里皇族主事而是换成了你们?”语气森冷似雪。
你们?这个你们是指皇城司还是华安堂只能说双方心里清楚。
为首的男子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唰,银光一闪,一柄长刀已经抽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一次你便不给面子,这一次我倒是看看你还能怎么逃脱。”
据说上一次就派过人来抓这位老板娘但最后被人给破坏,这一次这个任务却交给了他们,可见他们还是受到重用的,所以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让上头满意。
缘君看着这副架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暗中法力调集便要出手。
嘭!为首的男子瞬间飞出铺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皇城司众人一惊,半空中男子极力地稳住身形,但落地还是难免狼狈。压下心里升腾的邪火再一抬头。
身披墨色披风的男子已经护在缘君身前,身姿如竹,眼神如鹰。
“周楚暮,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舍得露面。”男子轻哼了一声抵在地面的长刀微微用力借势起身。
“我还以为你早被老板娘杀了呢。”那男子朝着周楚暮挑衅一笑。
周楚暮眉间的淡漠似永冻的寒霜,他目光冷肃只淡淡道:“滚。”
皇城司为首的男子不再言语,肃杀的氛围将这里包围。
唰,大刀劈出数道刀气直冲店面的里的两人。
“别弄坏我的铺子。”缘君说完便身形一闪来到了门口。
周楚暮自然也是跟上,两人的行动默契十足。
周楚暮鬓角的一丝头发被到来的刀气掀起,但下一刻他只是正了正身形便轻松化解了攻势。
他披着一张墨色披风,那毛尖雪亮一看便不是凡品,披风如黑云盖顶笼罩间,只见他一掌祭出。
风雪翻涌,气势如龙!
为首的男子赶紧横刀在前,但下一刻长刀破碎他也再次后撤十几步,周围的皇城司众人也是被掀翻在地看上去狼狈万分。
“周楚暮,你真种!既然又要做护花使者我就要你付出代价!”他掏出一团黑色的球体随即用手将其摁在地上。
黑色的丝线随即没入地下,下一瞬间四周仿佛黑夜降临,周楚暮和缘君的身影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黑暗中他们的视觉被剥夺,不同于在夜晚的不能视物,身处这片黑暗是彻底的眼前一黑。
周楚暮凭着记忆将缘君的手握住,缘君被他的动作一惊,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周楚暮的手握的很紧,她挣扎一下也就随他了。
“小心,我看这招不简单,我甚至感受不到妖力的波动。”缘君低声道。
“嗯。”周楚暮的回应低沉简洁,却是身形一动将缘君护住。
缘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和身前胸膛的另一颗心此刻同频了,她有些懊恼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