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夫人更是眼红,只是现如今那贾赦已是垂垂老矣,又不甚到她房里来,只顾着在屋里和姨娘作乐,正经年轻女子都怀不上呢,更何况于她。
贾母老于世故,早已将一切收在眼里,虽然她对宝玉甚是疼爱,只是这兰夫人怀里怀的也是她贾府的种子,且这些年宁荣两府就没有啼哭的婴儿,兰夫人这胎未尝不是喜兆,贾母遂唤了沁芳斋的下人过来,细细的嘱咐了又嘱咐。
杏果她们早已喜在心头,之前已是被贾政嘱咐过一趟,贾母这是二遍了,但见贾母如此重视兰夫人,哪里不高兴呢,只是喏喏答应。
贾母笑道:“且好生照顾着你家主子,若是照顾的好了,我这里是有赏的。”
贾政罕见的上前凑趣笑着对贾母说道:“可是现如今母亲就不赏了么?”
贾母笑着斜了贾政一眼:“且忙什么,赶是知道你要当爹了,且得在这里冒头,只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了爹么,就是当年宝玉那时也不见你这般猴急,可见人爱幼子是必定的了。”
这话一说,满室皆笑,只王夫人一个咧着苦嘴在那里张着,可见心里是苦透了。
贾母对着众人笑道:“传下去,兰夫人身怀有孕,全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沁芳斋的丫鬟嚒嚒赏三个月的月例银子,今日大喜,府里加肉菜一个。”
沁芳斋里众丫鬟嚒嚒皆是兴高采烈,她们知道兰夫人行事大方,又是不差钱的主儿,只怕待会儿她自己还有赏赐,还有贾政,却才也和她们说过要单赏,如此下来,到了她们手里的赏银可不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拿出去交给家人也能补贴不少。
贾母双手抚着兰夫人的手,眼里尽是慈爱:“莫劳动自己,想要什么就和公中去要,凤丫头敢不给你当即回我,看我不替你出口气。”
说着故意眼睛看向王熙凤,王熙凤笑着上前嗔道:“可见老祖宗心已然是偏的了,只怕孙媳不尽心,提前竟伙着兰夫人一起拿我作筏子了。”
一行说,王熙凤一行假意哭着,用手抹着莫须有的眼泪珠子,似有多少委屈要诉。
贾母大笑,指着王熙凤说道:“我的儿,可不是我得说到前面,兰夫人怀里可是我的小孙孙呢,宁荣二府这几年可有婴儿降生呢,这便是大大的喜讯,若是一着不慎,引得兰夫人不舒服以至于孩子难受,就是我也吃睡不香了,这么多年你的孝敬可就白做了,不如趁此好好照顾起来,将来也是你的大功一件,就是菩萨那里你也是一大福报。”
王熙凤一听,这竟是将兰夫人托给她照管了,那将王夫人置于何地,遂不敢答应,只在那里悄悄看着王夫人如何行事。
王夫人自在那里伤春悲秋,听到贾母如此说话,遂赶紧站起,和贾母笑道:“兰夫人此次身怀有孕着实大喜,就是媳妇也是惊喜的很,凤丫头那里事忙的很,不若就由儿媳照管吧。”
贾母笑着点点头,心道最好这样,如若不然你就是在府里也难立足了,遂正想和王夫人说,就听得邢夫人在一旁笑着说道:“二太太现和凤丫头一起忙着府里的事务,倒是儿媳闲些,不如就由儿媳来照看兰夫人吧。”
贾母诧异的看了看邢夫人,心想往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太太今日这是怎么了,非得冒头出来呢,且又不是她房里的人,何须如此殷勤,只是碍于邢夫人头一次这样挺身出来说话,倒也不好推辞,只好笑道:“果然如此,竟是我的福气了,看着你们这样友爱,荣国府的繁华就在眼前,将来九泉之下我也能去见你们父亲了。”
贾政等人忙跪下听住了,贾母笑道:“快起来吧,一时间总是跪跪站站的,让我也觉得多礼了起来。”
待回了屋里,王夫人和王熙凤自在那里说道:“果真是个爱八哥儿,就是老太太现在也偏向了她,不就是看她肚子里多了一块肉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竟也做起正经夫人起来。”
王熙凤低着头在那里大气不喘的听着,知道王夫人也是有火无处发泄,还是听着些好,左就发过火就好了,总比发在外面被贾母知道的好。
王夫人抬眼看了看王熙凤道:“你说你也是,这许多年竟连个哥儿也没有怀上,可是叫我忧心。”
王熙凤听了满心苦涩,自己之前不是没有怀过,不过是自己理家仗着身子年轻在那里强撑着,一着不慎以至于就把个成了型的男胎就此落了,自那以后再没有怀过,先前想着自己年轻还不甚在意,随着年岁增加,她就越发的急了起来,只是面上不显,只是心上着急,今见王夫人如此戳她的心窝,心里难免难过,只呐呐的说道:“也是侄女肚子不争气,再怨不得旁人。”
王夫人这人本就喜形于色,胸中无半点埋藏,话既已说出口,心里也反应过来自己着实伤了一个人,见王熙凤只在那里伤感,倒也不好意思起来,遂抬手说道:“坐吧,原是我的不是,说了伤你心的话。”
王熙凤赶紧说道:“主要还是太太想着我,心里关心我,不由得就说了出来,放了旁人哪里管得许多,扔蹦一走就完了,还在不在意我怀孕不怀孕呢。”
王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还是凤丫头懂我,若是府里人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