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亲眼目睹了赵元稷自裁的惨状,那一刻,悲伤逆流成河,他踉跄地从高大的马背上跌落在地。
洪公公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关切地劝道:“陛下,请保重龙体。”
赵傲天虽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亦是赵元稷之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
赵皇掩面而泣,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元稷...你这是何苦呢?”
众皇子闻讯纷纷围聚过来,七皇子赵弘历首先开口劝慰:“父皇,请节哀。二哥此举,确实咎由自取,但人死不能复生,望父皇保重龙体。”
十一皇子赵弘翎亦上前,声音低沉:“父皇,儿臣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二哥方才之举,确欲置我等于死地。”
六皇子赵梓恒亦感慨:“是啊!父皇。若非老九及时率破甲军赶来,我们今日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赵胤乾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瑞王赵元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赵元稷选择以死谢罪,这一举动虽极端,却也让赵胤乾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
赵元稷临终前的遗言,更是让赵胤乾意识到,给父皇下毒的人并非赵元稷,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真相。
他的这些兄弟,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赵胤乾抬头望向赵皇,沉声道,“父皇,眼下并非沉溺于悲痛之时。叛乱已平,但宫中仍是一片混乱,诸多事务亟待您来决断。”
“瑞王虽自裁,但参与叛乱的绝非他一人。”赵胤乾继续补充。
赵皇听到赵胤乾的话,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厉声喝道:“来人!将今日所有参与叛逆之人,不论官职大小,一律拿下!”
随着赵皇的命令,禁军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四散而去,执行着赵皇的命令。
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了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随后,众人移驾乾清宫,商议后续事宜。
不久,韩猛前来禀报:“陛下,以丞相杨德清为首的乱臣贼子已悉数擒获,请陛下示下如何处置。”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转向五皇子赵颐政,沉稳地问道:“康王,你身为刑部之主,依大赵律法,谋逆之罪当如何惩处?”
赵颐政闻言,神色微变。
他显然不会放过这次将瑞王一党彻底铲除的机会。
他稍作思考,然后缓缓出列:“启禀父皇,依大赵律法,谋逆之罪,当处以斩刑。”
赵皇沉吟片刻,断然下令:“既如此,便依法行事。”
韩猛领命,又迟疑道:“陛下,尚有一事请陛下定夺。不知永昌王...该如何处置?”
赵皇闻言,面色一沉,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他清楚自己曾在朝堂上,立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誓言,然而当面对自己的儿子赵元霸犯下的滔天罪行时,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不决。
短短数年间,赵皇已经历了多位皇子的离世,老大天华、老三华宸、老二元稷,这些儿子的离去已让他痛不欲生。
如今,再次面临赵元霸的处置问题,他心中的悲痛更是难以言表。
左手是自己的儿子,右手是赵国的律法,让他思绪纷乱,难以决断。
此时,赵胤乾察觉赵皇的犹豫,进言道:“父皇,永昌王虽犯下重罪,但念其皇室血脉,且为瑞王所利用,儿臣建议可将其贬为庶人,终身禁足宗人府,已然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赵皇闻言,面露迟疑之色,“老九,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赵胤乾深知赵皇心中的挣扎,他明白让一个父亲下令去斩首自己的儿子是何等艰难之事。
于是,他轻声劝慰道:“父皇,您是赵国的人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自然有权决定是否让永昌王活下去。”
然而,赵颐政却站了出来,反对道:“父皇,您曾在这朝堂之上,明确言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言犹在耳畔。如今永昌王赵元霸犯下谋逆之罪,岂能因他是皇室中人而轻饶?”
六皇子赵梓恒亦附和:“父皇,是啊!君无戏言,若轻易饶恕,从今往后,赵国律法的威严何在?”
赵胤乾则坚持己见:“父皇,法理之外尚有人情。永昌王不过是被瑞王利用,若一昧严法惩处,恐非真正的王道,而是霸道!”
他稍微停顿,目光环顾四周的皇子们,继续说道:“老四毕竟是我们的兄长,如今他已伏法,难道你们真要对他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情面吗?”
赵弘翎闻言,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方才他对我痛下杀手时,眼中可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和顾念?他可曾念及兄弟之情?”
赵皇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的争论,眉头紧锁。
在长时间的沉思后,他艰难地开口:“永昌王犯下谋逆重罪,依律...当斩。”话一出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个决定的残酷和沉重。
韩猛上前一步,向赵皇确认:“陛下,果真要如此吗?永昌王,毕竟是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