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大约七十岁出头,个子不高,头顶微秃,一口浓浓的四川话,让人听了很是亲切。
见到蒋明春,老爷子抬手打了个招呼:
“吃赏午咩?”
蒋明春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听出这句话的意思。
老爷子见状顿时笑了起来,换上了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又问了一句:
“我是问你,吃午饭没得?”
“昂!吃过了!吃过了!刚才和他们在外面的小馆子里吃的。您老来这么早啊?”
“早个啥子,都快都迟到喽。哈哈,先进其吧。”
直到走进教室,老爷子才反应过来。貌似前面是要蒋明春来讲课的,怪不得说自己来早了。
老爷子自嘲一笑,也没有离开,主动和学员们挤在了一起,看样子也要听蒋明春的课。
本来就有压力,这位大佬坐在下面就更有压力了。
不多时学员都到齐了,不过旁边却是空出了不少座位。
就在蒋明春疑惑之际,田雪灵还有几个刊物的年轻编辑,以及几位老一辈作家也都到场了。
本来准备这次过来只是带着大家,讲几个自己认为好的写作方法,然后再挑几本世界名着举举例子,最后收场就完事儿了。
可现在这个阵仗,蒋明春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演讲内容。
教室里没有讲台,讲桌是一张长条桌上面盖着一块红布,然后放着麦克风,身后挂着一块大黑板。
蒋明春没有先做自我介绍,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黑板写下今天的讲课题目。
《创作的思想与理解》
蒋明春的板书写的还算不错,毕竟在小学当过半年的老师。
在场的学员和前来听课的嘉宾,看到这个题目各自低声的议论了几句。
蒋明春把粉笔放到一旁,这时蒋自龙起立喊了一声:
“大家欢迎春明老师给我们讲课!”
一阵热烈的鼓掌,把蒋明春搞的老脸一红,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呢,哪敢给这些人当老师。
抬手压了压,向众人笑道:
“‘老师’两个字我可不敢当,你们叫我名字或者明春就好。今天能站在这里给大家谈谈我的一些观点和想法,我感到很荣幸。
多余的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反正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就听一听。要是觉得不对,就把它当碗杂粮面,闻闻就行。”
台下几个女学员发出一阵笑声。
可能是看蒋明春年轻,还开了句玩笑:
“杂粮面也好吃啊!”
蒋明春也没有因为对方打岔而生气,反倒是哈哈一笑:
“好吃你就多吃点!”
日常演讲前的互动结束,蒋明春指了指身后的标题。
“在座的各位,基本上都是文艺工作者。但凡和文艺沾边的就离不开“创作”这两个字。
一切的创作从开始的一个灵感,到形成具体的思想,直至最后的作品成形。而整个过程,什么最重要呢?
这里我们把它当做一个探讨的问题,后面再讨论。
我们在学习中,常常会遇到一个问题。比如说学完了一首古诗之后,老师会问‘这首诗表达了怎样的意义呢?’
看完了一部作品,我们会去想,这个作品表达了什么,在暗示什么?
这就是我们站在读者角度去想,去揣摩作者的写作思想和意图。
而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另外一个问题“理解”!
讲到这里,蒋明春停顿了一下。
“一个作者的作品能不能让人产生共情,能不能让人理解并且喜爱,这是考验作者的关键因素。
我之前在授奖大会上也说过。一个作家不该抱着孤芳自赏,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去写作。我们得从读者的角度去出发。
在我心里作者的等级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是自我感觉良好,自己觉得自己写的作品好,可拿出去一看,别人都看不懂,这种就是典型的孤芳自赏。这是一个作家最大的毛病!”
这时台下已经没有人在交头接耳了,几乎全都拿出本子开始记录了起来。
“第二种,是能写出让读者共情,可以从读者角度出发的作者。这个等级的作家,一般是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故事叙述出来,也能把自己要表达的思想表露出来。
我们大部分作家,包括我在内也属于这个范畴。
而第三种作家,他们往往不会非常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思想,而是给读者留有想象的空间。让读者不停的去分析,不停的去揣摩。
本来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故事,但人们却能从中理解出不一样的结果和思想。这也是我认为最厉害,最难以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