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语下盘极稳,单手背在身后,仅用一只手执着树枝与他周旋,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在夜色中更是分不清你我,仅凭手中“兵器”能辨一二。
令明见自己持刀仍近不了凌不语的身,又心知部属在暗处窥视,心中一急,提劲八分!
配刀带着迅雷之势攻下,凌不语顺势抬手,以树枝挡之,这一幕看得龙卫们哑然,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树枝焉能与钢刀相比?
砰地一声,随着一声轻响,一道白影盘旋着卷出,咔地一声嵌入树干!
几乎在同时,凌不语一招猛虎下山,单拳压向令明肩膀,骤然下压,在令明双膝即将落地之时伸出脚来手住:“令统领,可服?”
只差丁点他就要双膝落地,颜面无存!
凌不语适时出脚,没让他尊严掉地,再看手中树枝,那绿叶居然都没掉!
令明只想分个高下,现在已经无话可说,这一次他心服口服。
古人都知道穷寇莫追,做人要留三分余地。
令明虽是好胜,但毕竟是龙卫,是端木崇身边的暗卫头子,凌不语岂会让他颜面扫地。
刚才一记足以让令明双膝跪地,他却不准备受。
令明面色突变,终于借着凌不语的双脚的力道站起来, 目光晦涩,暗处窥视的暗卫们更是大气不敢出,齐齐屏住呼吸。
能做他们的统领,令明的本事可想而知,在凌不语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我输了。”令明的声音沙哑。
凌不语将手上的树枝扔到一边,淡然道:“我毕竟被师父悉心教导过,令统领不止是输给我,更是输给我的师父——祖越大师。”
这话算是替令明解围,让他的属下知道他们的统领为何如此不堪。
令明的神色更加复杂,庆幸夜色已深,对面的人应该看不真切。
凌不语淡然地拍拍手:“时辰不早,令统领,我也该去歇息,无事我们便就到此为止。”
“状元郎慢走。”
送走凌不语,令明来到那棵树前,目光所及又是身形轻颤,刀刃完全没入树干,仅余刀柄在外,他面色一沉,费尽全力才将其拔出!
凌不语回到殿中就真的洗漱歇息,第一次在皇宫睡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得了,无非是换了个更空旷的地方,闭上眼睛还不是一样?
他是睡得舒坦了,出宫的臣子们有的安然入睡,有牵扯的哪里睡得着。
这其中最失落的莫过于赵成林赵大学士,今日宫宴上陛下也好,朝臣也好,竟没有一个提到他赵成林,首辅?陛下要立的是左右相,现在仅右相空缺,他似乎无望?
带着满心的失落回到府上,对上赵夫人眉梢的喜色,赵大学士只觉得万分讽刺。
“夫君这是怎么了?”赵夫人打发走丫鬟上前替赵大学士宽衣,好奇道:“陛下给了宁国公什么赏赐?”
这话可是戳到赵大学士的痛处,他闷声不语,赵夫人终于察觉不对:“可是有事发生?”
“首辅没了。”
赵夫人直接愣住,什么叫首辅没了?李拜死了?
“元昌国以后再没有首辅之说,改立左右丞相,左丞相的人选定下来了——宁国公,这就是陛下给他的赏赐,至于右丞相之位,李拜也甭想了,我也甭想了。”
“什么?”赵夫人脱口而出:“你若不做首辅,安兰的婚事怎么办?”
是她得意得太早,以为赵成林升任首辅不是铁板钉钉也有六七成成算,毕竟风声已出。
一场宫宴下来,怎么就落空了?
“行了!”赵成林也是烦闷,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风声,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别人放出来的幌子,陛下没考虑过他,他就是推出来给人做挡箭牌,迷惑众人的。
赵夫人的眼神几近涣散,不敢想女儿若是知道此事会何等失望,她不禁捂住了嘴巴。
听她提到女儿的婚事,赵成林总算收回神,他再不关注后院也知道自家夫人和女儿是什么德行,事情还没有落定就当成事,恐怕在外面没老实。
“你和安兰又做了什么?”赵成林一瞪眼,儒雅的气质全无:“快说!”
“无非是女儿觉得你升任首辅有望,下意识地高调了些,你是知道的,她骨子里也有几分跋扈……从来得理得势就不饶人。”赵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次可怎么办?”
赵成林一阵晕眩!
他要真做了首辅,女儿肯定是不愁嫁,名声有损又如何,也拦不住那些想结姻亲的。
但如今做不成,她又在外面跋扈嚣张一回,名声更是不好,如何嫁人?
赵安兰的年纪已经不小,还想挑三捡四?
“你,你们母女俩真是无可救药,自作聪明反误了自己的蠢事做了一次还不汲取教训,居然又来第二次?你明日就去官媒所找状元郎好好说道说道,尽快把亲事定下来!”
赵夫人面色悻然,自从上次去官媒所后那边就悄无声息,她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风声一传,她们母女俩自信满满,只想等着赵成林升任的好消息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