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是太上皇后的人,凌不语也不避着她,直接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魏妩刚才的拒绝是误打误撞,却是正确的选择。
“宁国公突然接了左丞相的好处,现在估计没缓过神,”凌不语说道:“宁国公是长年不在都城,可女眷一直在,对各府上的情况都有所了解,赵安兰的事情定有听说。”
所以何必过去找不痛快呢,这事拖得一时是一时。
魏妩狠狠地松口气,还好,还好,赵夫人来得太急,她都没来得及和凌不语通气。
柳湘的眼珠子一转,正要说话,结果说又有访客,这次来的是名管家模样的人,一进来就朝着凌不语拜,然后自报家门:“凌公子,老奴是大理寺卿府上管家柳江。”
“柳管家有何贵干,请坐。”凌不语招呼入座。
柳江迟疑了一下,目光突然落到柳湘身上,有些走神。
“您老人家认识我?”柳湘诧异道,她可是头回见到柳府的人,除柳韶峰外。
柳管家一惊,赶紧摇头道:“不不不,老奴不曾见过姑娘。”
但就是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就收了心神,尴尬道:“其,其实老奴是背着主子来的。”
“是为了柳大人的亲事?”凌不语一语戳穿。
“正是,状元郎,我家主子丧妻多年不曾再娶,这府上没个女主子是真不方便。”柳管家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苦水:“主子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
“老奴都劝了主子好几年续弦,他都置之不理,昨夜提起又被他拒绝。”
柳管家敢来也是因为得了陛下的千两赏银,千两于别家不多,于柳府可是泼天富贵。
因为有了这千两银,柳管家的腰杆子一下子挺直了,送走上朝的柳韶峰后和自家婆娘一合计,他就偷偷摸摸地过来了。
“老奴知道没有奴才替主子求亲的先例,但我们家大人情况特殊,双亲不在,又没有别的亲人,膝下只有一幼子,老奴才不得不僭越。”
柳管家的父亲被赏了主家的姓,他作为家生子把自己视为柳韶峰的亲人,突然对凌不语施个大礼:“还请状元郎帮忙留意合适的人选,助我家大人早日迎娶新妻。”
“好说,好说。”凌不语一抬管家的手臂就化解掉他的力气:“本就是职责所在。”
柳管家进来的时候忐忑不安,发现状元郎及媒官们态度可亲,一下子卸下心头大石。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有个不好的名声,外面的人说他克妻,其实就是巧合罢了,”柳管家提起来就心窝子疼:“事实并非我家主子克妻,而是本朝生产不易。”
凌不语一下子懂了:“两位夫人都是因生产而亡?”
“正是,大人原配夫人生产去世,一尸两命,其后的继妻虽顺利生下孩子,但身体消耗极大,只等孩子出了月子就撒手人寰,都是生产惹的祸。”
“这女子生产就是闯鬼门关,两位夫人均没有挺过来,这怎么就成大人的罪过了?”
柳管家提起来就气愤填膺:“当真是冤枉啊!本朝因为生产去世的女子不计其数,难道都是被丈夫克死的?公子千万要记得这点啊。”
不洗涮克妻之明,自家大人难找到媳妇,柳管家把这点捏得死死的。
噗嗤,一边的柳湘忍不住笑出声,魏妩嗔怒地白她一眼,柳湘赶紧说道:“这个,实在没忍住,柳大人难寻妻除了这名声有碍外,还有一点——长了一张凶悍脸,吓人。”
“这……”柳管家也无言以对,自家大人不苟言笑,一双眼睛更是阴沉。
在凌不语看来,柳韶峰其实是硬汉风格,五官硬朗,尤其一双眼睛尤其深邃,如果眼神没那么凶的话,完全可以走温柔路线,可惜身上的煞气太重。
那是长年在大理寺任职养出来的,早就嵌入骨血,这一点想改够呛。
“据我所知,不少姑娘都不敢直视柳大人的眼睛,看到他撒腿就跑,这样自动相看?”
柳湘一边说一边摇头:“得找个不害怕柳大人的姑娘,还要门当户对,难。”
“姑娘说错了,我家大人说过不需要门当户对,主要是考虑膝下还有一位小公子,小公子他性情和大人相似,这就不太好办,两人都不易与女子亲近。”
魏妩恍然,原来是一大一小两块冰呀。
柳管家越说越头痛,大人除了官位以外好像没什么优势,一时间汗如雨下。
“其,其实我家主子也不是全无优点,比如他不计较门户,平时也不轻易找人麻烦,还有,还有他对吃住穿都没有什么要求,是个好伺候的……”
凌不语听乐了,反问道:“这是你看待主子的角度,但若是女子来看,可不仅仅是好伺候这么简单,我虽然尚未娶妻,也知道后妈难当。”
柳管家一怔,脱口而出:“我家大人还有一个优势——双亲去世,不用伺奉双亲,不用担心被婆母蹉跎!”
凌不语差点大笑,他记得自己上辈子就听不少女同事嘀咕最好的择偶条件是对方无父无母,嫁给无父无母的男人,可以避免婆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