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彻有意压低脚步声,一步步的往矿区仓库靠近。
就在他距离仓库还有七八丈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仓库门口,借助微弱的月色,勉强能辨认出裴礼的身影。
胡彻以为裴礼仅是出来方便,故而站在原地继续观察。
好半晌,天地静谧无声。
裴礼倏地开口,“谁在那?”
胡彻一愣,尽管心中诧异,但仍旧没动。
“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裴礼再度开口,可那人仍旧没动,他索性捡起一颗石子,朝着那人丢了过去。
“砰!”
那颗石子径直落在脚下,胡彻终于确定,裴礼并不是在诈他。
他狐疑道:“你看得见?”
“原来是胡统领。”
裴礼恍然,想来胡彻是想趁着老赵头与老邓头不在,有意试探他能否担起看守仓库的担子。
不得不说,这胡彻还是相当负责的。
不过这也难怪,若是好不容易挖上来的矿石有了闪失,胡彻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胡彻再度开口,“你还没回答本统领的话,你看得见?”
裴礼如实道:“看不见,只是耳朵灵些。”
胡彻将信将疑,索性走了过来。
他往仓库里看了看,尽管光线暗淡,但依稀能见到一座座小山般的轮廓,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老赵头两人去桐峪镇了,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
胡彻开口,“你一个人看仓库能行?”
“应当问题不大。”
裴礼点点头,补充一声,“再说了,仓库后面还有那么多军爷日夜值守呢。”
“不可大意。”
胡彻蹙眉,“刚才有快马来报,就在昨天夜里,太公峪矿场有超过十万斤金矿石失窃。”
“十万斤?”
裴礼诧异,“这得出动多少匪寇,才能在一夜之间盗取如此多矿石?”
“并没有匪寇,矿石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丢失的。”
胡彻说道:“桐峪镇派了人去调查,现场连一点凌乱的脚印都没有。”
闻言,
裴礼略微沉默,“有没有可能是监守自盗?”
“这更不可能。”
“太公峪矿场从官兵到矿工,有近四万人,百姓都是各地召开的,还有一万多人是服徭役的。”
胡彻笃定道:“要统一一个矿区近四万人的口径,这比盗取十万斤矿石还难。”
裴礼颔首,意识到一个问题,排除了监守自盗,排除了匪寇,那十万斤矿石要如何不翼而飞?
倒是有两种可能。
其一,盗窃者有空间类法器。
不过要装下十万斤矿石,需要的空间不会小,若是有这种法器,怕是能达到上品层次。
可问题是,有上品法器之人,能看得上矿石吗?盗取黄金岂不省事?
其二,盗窃者有类似小洞天之类的空间。
还是那个问题,连小洞天都有了,能看得上矿石?
除此之外,小洞天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
胡彻望着裴礼,有些欲言又止,一番思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裴礼仅是个瞎子,知道那么多消息也没用。
其实除了昨夜的太公峪矿区外,前两个月还有蒿岔峪与麻峪的矿场相继失窃,分别为一座金矿,一座银矿。
这两座矿尽管不归桐峪镇管辖,但失窃的情况与昨夜太公峪的情况几乎相差无几,皆是仓库矿石不翼而飞。
如此,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同一伙作案团伙。
最主要的是,从蒿岔峪到麻峪,再到太公峪,这明显是顺着秦岭一路向东的作案路线。
而问题关键是,自太公峪再往东,善车峪的这座胡彻负责的雪花矿就是下一座银矿。
上面的人火速派人来通知,就是让胡彻小心谨慎些。
如此,胡彻才会在深夜过来一趟。
胡彻越想心里越没底,毅然决然的调来了三十多名官兵,将整个仓库包围,任凭一只苍蝇也甭想飞进去。
胡彻多少有些杯弓蛇影的感觉,但并不是不可理解。
裴礼自然不会有意见,随着胡彻离去,便就回了房间继续打坐。
这一夜,风平浪静。
胡彻担惊受怕的“匪寇”并没有出现,仓库的银矿石仍旧是堆积如山。
如此,不仅胡彻松了口气,就连守了整整一夜的官兵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很快就有官兵来换班,继续守着仓库。
仓库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