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日时间匆匆而过,矿上千篇一律的生活仍旧千篇一律。
胡彻担心中的窃贼并未出现,反而这几日的挖矿,使得仓库里的矿石又多出了一座小山。
胡彻并不敢轻易撤掉守卫,只是如此严密的防备,旁人知道的是在看守矿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监视裴礼叶瑄两人。
裴礼倒是没怎么受影响,叶瑄却感觉颇为不自在,每日回来的次数都少了。
值得一提的是,叶瑄这几日一直与矿上那几名孩子一起玩耍,除了雷打不动的吃饭睡觉,基本看不到人。
叶瑄这个年纪正是玩的时候,裴礼忙于疗伤,索性任由他疯。
这日正午,叶瑄吃了饭便跑没影了,裴礼则是往仓库走去。
“那瞎子,等会。”
倏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一名腰挎长刀的官兵小跑而来,许是太过肥胖,此刻已是气喘吁吁,还不停的用手背擦额头上的汗。
裴礼转过身来,问了一声,“军爷找我?”
“不是我找你……”
这官兵好一阵喘息,“是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要找你,胡统领让你过去一下。”
“外面有人找我?”
裴礼愣了愣,紧接着问道:“什么人?”
“不认识。”
那官兵没来由的一笑,旋即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声,“不过你们看着还挺像的,没准是你远房的亲戚。”
“多谢告知。”
裴礼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一礼。
“赶紧跟我走吧,胡统领还等着呢。”
官兵招了招手,转身就往来时路走,许是担心裴礼跟不上,索性抓住了裴礼手中的木棍。
裴礼任由他引着往矿区出入口而去,面上平静如水,可心头思绪早已翻江倒海。
首先,远房亲戚绝无可能,他十岁那年家里人都死完了。
其次,他初入登州,还未与任何人联系,就连城镇都还没去过,按理来讲,除了矿区之人,便再无人知晓他裴礼的名字。
裴礼的第一念头,是登州烟雨楼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只是这种可能也有诸多不合理。
若真是登州烟雨楼的人,不可能被胡彻拦下门外。
剪不断,理还乱。
约莫小半刻钟。
“统领,裴礼带来了。”
裴礼被官兵带到了胡彻面前。
“嗯,没你事了。”
胡彻摆摆手,屏退那人,转而看向裴礼,“刚才有个人说要找个瞎子,时间及你的特征都对的上。”
裴礼狐疑,“他人呢?”
“走了,说一会就来。”
胡彻略微沉吟,“你不是明州逃难来的吗?怎么在登州还有人找?”
裴礼不动声色,“我们确实是从明州来的,至于具体情况,见到那人自然可见分晓。”
胡彻颔首,不再多言,只是看向裴礼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裴礼倏地开口,“老赵头与老孙头上桐峪镇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老赵头说是去镇上找郎中抓几副中药,老孙头是去买酒。”
“他们只找我请了三天的假,想来最迟今天夜里就会回来。”
胡彻话音才落,倏地抬头往矿区入口看去,那名肌肉虬结的大汉再度走来。
“裴礼!”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
那大汉远远的看见裴礼,立时兴奋大喊。
只是,听着这声音,裴礼不禁蹙了蹙眉。
庞济!
怎么会是他?
裴礼也终于知晓,为何来传话的官兵调侃他们长的像了。
因为庞济也瞎了一只眼睛。
庞济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裴礼,你可是让我好找啊,这附近的十几座矿区,都让我找遍了。”
“原来是庞兄。”
裴礼略微拱手,“不知庞兄找我,所为何事?”
“还能是何事?你私自带着小少爷离家出走,老爷很生气,已经亲自找来了,你现在先跟我去见老爷。”
庞济安慰一声,“你放心,只要小少爷没事,老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裴礼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晓庞济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胡彻面露警惕,“裴礼,你们真的认识?”
“何止是认识,我们都是一个府上长起来的。”
庞济抢先开口,转而开口,“裴礼,你说是吧?”
“当然。”
裴礼颔首,“胡统领,我与我庞兄有些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