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李牧,“李将军以为呢?”
李牧惊呆又懵圈。
“臣……”李牧挠头,他不知道啊。
“臣可以多写一些东西,让……”李牧卡壳,该怎么称呼另一个自己?“他?知道臣如今忠于大秦,莫要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嬴政颔首,不可控,谁也没有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我感觉……那个被冤枉的李牧应该知道些什么,”嬴栎又说道,“我问他的出现有没有什么规律或是条件,他说没有。”
“他怎么知道没有?若真的没有,他应该思考,然后说不知道。”
嬴政蹙眉,“写下来。”
“诺。”李牧应声,去旁边铺纸磨墨,自己给自己写信,还要别人帮忙递信,有一点点诡异……
嬴政又开始说嬴栎,实在是不让人省心,还展信佳,他展信眼前一黑……
嬴栎嘿嘿笑着,一脸心虚。
过了一会,李牧将写的东西拿给嬴政过目。
“不可与公主动武……还跟阿姊打起来了?”嬴政声音高了一个调,“阿姊可有受伤?”
嬴栎连忙安抚道:“没有没有,不算打起来的,就第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一会。”
李牧没有吭声,是他干的,可是他不知道,他不想辩驳,也没得解释。
嬴政迅速看完,又还给李牧,“寡人还有事情与阿姊说,将军且去忙吧。”
李牧应诺往外走。
嬴栎连忙说道:“诶诶诶,别走远,卿锦快些跟着李将军,若是他要去别的地方就拦着他。”
卿锦与李牧就在营帐门口大眼瞪小眼。
“本还打算让李牧跟王翦去伐燕,眼下看来是不能了。”嬴政说道。
“怎么不能,我跟着他一起,正好去找个人。”嬴栎说道。
“找谁?”嬴政问道,“哦,阿姊何故那样处置了一个人?”
“他该。”嬴栎说道。
嬴政还想要再说什么,李牧突然闯进来了,倒是没去其他地方……
嬴栎抬眼看去,麻溜的将嬴政护在身后,嬴政垂眸看向嬴栎,阿姊总是将他当小孩子护着。
李牧嗤笑一声,“堂堂秦王,竟需要一个女子保护,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嬴政一派悠闲模样,弯起唇角,“你没有阿姊吧?所以你不知道被阿姊保护有多让人高兴。”
“嗯?寡人也没见将军掉牙啊?”
李牧:?
这是那个暴君?
假的吧?
嬴政叹了口气,“其实寡人挺心疼将军的,赵迁无行,郭开眼里只有私利,赵国朝堂那么多人,只剩将军独自一人苦苦支撑。”
“赵迁倒是命好,再不堪,也还有将军忠心耿耿。”
嬴政摇摇头,有些惋惜道:“只是将军……真是辛苦了。”
李牧抿了抿唇,心里泛起无边的苦涩,与他说这样的话的人,偏生是秦王,偏生是置赵国于死地的秦王。
想到赵迁,李牧有些无力,朝政被那个倡后与佞臣把持着,王上大抵是被人蒙蔽了吧?
强行压下心里的苦涩,李牧扬了扬手里的纸张,“本将军也要写这东西,只顾着说大秦的好话,半点不提大秦的暴虐,哼,虚伪至极,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强迫的。”
“啊?可是大秦哪里暴虐了?”嬴栎似乎有些茫然,又示意卿锦帮李牧备一下纸墨。
“哈?大秦哪里不暴虐?”李牧语气里有些嘲讽,“战场上的累累白骨还不够吗?”
“将军真是不讲道理,累累白骨,可都是秦人造成的?”嬴栎摇摇头,“抛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说,大秦欲要统一,是为了天下太平,是为了以后不会有累累白骨。”
“这不是民心所向吗?”
“秦人的日子可比赵人好得多吧?赵迁干啥啥不行,亡国不是理所当然?”
李牧低头写东西,不再搭理嬴栎,嬴栎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李牧写着写着悲伤又涌上心头,一条帕子递到眼前,李牧茫然抬头,给他帕子做甚?
“擦擦眼泪。”嬴栎说道。
李牧没有接嬴栎的帕子,只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又低头继续写下去,他没有很难过的,没有的,他尽力了,他也没办法,他难过个什么劲。
“我不知道你在写什么,但若是赵偃盟秦之后的事情的话,可能并没有发生。”嬴栎说道。
“这里的大秦,与你认知里的大秦,大抵应该是不一样的。”
李牧的笔顿了一下,没停,等到写完了,晾了晾墨,直接折了折揣进怀里,“下次去邯郸城。”
“下次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