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禾望着齐灿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和他一开始维持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齐灿稍稍俯身,靠在赵易禾的耳边低语着:
“那他要你相信什么呢?”
在最开始,赵易禾就没有直接回答齐灿的第一个问题,而齐灿也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赵易禾喉结上下滑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感觉齐灿盯着自己,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果然,他和萧淮说的一样。
不是个普通人。
赵易禾在听萧淮跟他分析齐灿这个人的时候,就早已对齐灿起了疑心。
在游戏的最初,齐灿便是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呈现出弱者的形象。
不知道他是想让人放下心中的防备,还是仅仅因为他个人偏爱这样的伪装。
都已经是第十三层游戏副本了,能走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不平凡之辈。
如果真有幸运儿存在,那也未必是什么天真的善良之人,或许那幸运儿的心肠比谁都黑。
赵易禾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哑:“他让我相信他是神,而只有弑神,才能打破游戏的规则。”
话音落下,齐灿怔住了片刻。
过了许久,他才问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赵易禾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齐灿的反应。
齐灿转过身,好像很感叹的样子,“那怪不得你会拒绝,他完全是个疯子嘛。”
说完,齐灿掠过赵易禾,向外走去。
等他彻底消失在赵易禾视线之后,他嘴角才扬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弑神?
他想弑神?
别开玩笑了。
————
守夜。
悠远的钟声敲响,夜幕下的守夜已经开启。
萧淮的双腿被白骨束缚住,整个人深深地埋入那些森然的白骨之中。
原本,他是闭着眼睛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忽然间,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红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寒光锐利。
一瞬间,那些缠绕束缚住他的白骨发出“嘶嘶”的声响,竟被某种液体迅速腐蚀殆尽。
在夜晚降临时,月神的祝福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萧淮重获自由,从白骨之中站起身来,微微转动着手腕,动作从容。
他低头看向那些散落的白骨,眸光微动。
刚进入这片区域时,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那么这味道究竟来自哪里?
追随着感觉,他很快就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源自一具白骨。
而那具白骨也与其他的截然不同。
骸骨位于最中央,双手合十,姿态肃穆,似乎在进行某种虔诚的祷告。
唯有那具白骨的颜色都泛着绿青色,像是药都已经深入到了骨质里。
萧淮走上前,目光锁定那具骸骨。
在这一刻,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那具骸骨冰冷的骨面。
而就在他碰触到的那一刹那,四周骤然响起一阵愤怒的吼叫声!
死者的怨气化作黑雾,汹涌着钻入了萧淮的双目。他眼前一花,随即意识模糊,陷入了异样的幻境。
他看到了某些画面,残酷、无情。
那些属于死者的故事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啪!”
随着这一声巴掌声,萧淮看到了一个人在狠狠责罚着一个少年。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失望:“谁允许你写这些东西的?快在主的面前忏悔!!”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穿着黑色的神父衣袍,粗暴地拖拽着一个少年向教堂走去。
男人的每一步都带着威压,靴子重重地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而少年则像是一只断线的木偶,被强行拖行,双腿无力地在地上划过,带起一道道泥土的痕迹。
他的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笔记本,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浮木。
那笔记本的封面上,只有一个歪斜的笑脸,可它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只有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苍白。
教堂的门被男人粗暴地推开,“砰”的一声巨响,回声在空荡荡的教堂中久久不散。
男人猛地将少年甩向地面,少年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明明应该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他也没有吭一声。
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抱着那本笔记本,好似那本笔记本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男人俯下身,脸上满是冰冷与厌恶,他一把夺过少年的笔记本,毫不犹豫地将它扔到地上,然后狠狠地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