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不愿成为主的信徒!你可知,我们的一切都来自于万能的主!”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和偏执,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这份信仰已与他的生命融为一体,不容任何质疑与亵渎。
“你怎么能,怎么敢不去感谢他?!主给予了我们生存的意义,是他在黑暗中指引,是他让我们得以重生!”
他的话语中带着愤怒,更带着一种偏执的悲哀,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握紧的拳头几乎发出骨骼的咯吱声。
那种虔诚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显得既狂热又绝望。
他像是在对少年怒吼,又像是在对神像祈求,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与不解。
“你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不忏悔?主能原谅你的一切罪过,只要你心怀感恩,真心祈求!”
他的眼神冷酷,充满了对少年的蔑视与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好像眼前的少年,不是一个顽固的孩子,而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背叛者,一个彻底堕落的罪人。
烛光在男人的脸上跳跃,那双眼睛在光影交错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意,逼迫着少年在这份虔诚的重压之下低头服从。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教堂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烛火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少年垂下头,低声喘息着,嘴角却在此刻微微扬起了一抹冷笑。
他缓缓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抬起头冷冷地看向教堂正中央那座高大的神像。
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透着无尽的嘲讽:
“为何会有人信仰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微微侧过脸,视线似乎与正在注视这一切的萧淮交汇了一瞬。
少年仰着头,轻飘飘地笑着,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如同黑夜中的星火,顽强而耀眼。
他缓缓地转过身,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教堂正中央的神像,那座被万人崇拜的神,此刻在他眼中只是冰冷的石雕,没有丝毫的神圣与威严。
“我偏不信你,不仅如此——”
他的声音冷而清晰。
陆沅时缓缓抬起手,手指在空气中划过,无形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凝聚在掌心。
力量在他的指尖涌动,逐渐汇聚成一股无法忽视的气息。
他直视着那座神像,“我还要毁掉你……”
随着话音的落下,他的手指忽然紧紧握住,那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从他的手中涌出,直冲向神像。
下一瞬间,整个教堂里弥漫起一股狂暴的力量,宛如沉寂的风暴被骤然唤醒。
只见那座神像开始颤抖,裂缝从基座开始逐渐蔓延,石屑纷飞,灰尘弥漫。
神像的面孔在裂缝的交织中逐渐扭曲,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神像最终崩塌,碎石在教堂内四散飞溅,沉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烛火被风暴卷起,熄灭。
黑暗中,只能听到陆沅时的轻笑声。
画面猛地一转,陆沅时不再是少年时期,他坐在一张长长的餐桌前,手指无聊地转动着杯子。
餐桌上散落着破败的餐具,昏暗的烛光微弱地摇曳,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在他的四周,五具已经发霉的尸体散乱地瘫倒着,有的趴在桌面上,有的半倚在椅背上。
巨人观,恶心,虫子在腐烂的尸体间爬行,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像是聚集在腐肉上的噩梦,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气息。
在餐桌的主座上,男人坐在那里,神志都已经有些不清晰了,目光空洞,面色苍白,犹如一具只剩下呼吸的空壳。
陆沅时的眼神冷漠,他站起身来,手中端着一只盛满液体的杯子,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黏稠的光泽。
他走到男人面前,将杯子凑近他的嘴边。
陆沅时笑了,笑容中透着一股病态的残酷,他猛地掐住男人的下巴,将杯中的液体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液体顺着男人的嘴角滑落,沾湿了他的袍子。
陆沅时俯下身,贴近男人的耳边,声音低哑而冰冷:“我没有生病,生病的是你们。”
他的笑容更深了,那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笑,眼中毫无温度,只有深深的厌恶和嘲讽。
烛光在陆沅时的身影背后扭曲,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他的笑声在寂静的餐厅里回荡,诡异而毛骨悚然。
直到男人软软地倒回座位上,失去意识,口中还流淌着残余的药水。
陆沅时站直身体,低头看着那只已经空了的杯子,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场无聊的游戏。